临近年尾,这类事故总难以避免。
每年这个时候总少不了几个熊孩子,今年这位尤甚,在小区电梯里放,直接导致整个电梯停运维修。
这下是真不知道该心疼高层住户还是小区物业了。
救护车将小孩送到医院时,身边跟着他的父母。
母亲显然更为着急孩子会否伤到手脚或是眼睛,还在治疗阶段就一个劲地追问医生,会不会留后遗症。
父亲则是张嘴闭嘴都在咒骂母亲没看好小孩,这次维修电梯的费用物业让他们自己承担。
被责骂的母亲调转枪口对准丈夫的喷火,说自己要忙着做家务活根本无暇顾忌小孩去哪玩,而且要不是丈夫买了烟花在家里,也不会被小孩偷偷拿出去。
小孩因难忍疼痛嗷嗷痛哭,似乎都没让阻止父母的互相推诿。
小孩的伤势让她不由想起了从业生涯中遇到的一个往下水道扔爆竹被井盖炸飞的小朋友,躺在病床上半年之久,最后也没能救回。
介于小孩父母争吵,一个推卸责任,一个只知道哭,殷错忙活许久才拿到手术签字。
临进手术室,孩子母亲跪在她面前,求主刀医生一定要将小孩的手保住。
可医生到底不是神仙,全力以赴,不负医德,是他们唯一能够保证的。
两个半小时后,下手术台,整台手术都很顺利,手指是保住了,但会否影响手指活动功能还得再看后续的恢复情况。
因为去的晚,食堂已经没饭菜了,殷错摸着空腹,寻思着这样饱一顿饥一顿的,身体搞垮后,她能不能仗着工伤早点拿退休工资。
幸好值班室里还放了方便面,殷错刚烧好了热水,卓青就拎着一保温桶过来了。
声音未到香味先至,殷错嗅得出来这味道是莲藕排骨汤。
“就知道你没好好吃饭。”卓青抿着唇看她面前正拆开的泡面,二话不说地便挪走了,换上自己带来的保温桶。
殷错头皮发麻地看着她将保温桶往她面前一怵,担心她这是改变了套路,但最终目的还是来做媒的,背脊缓缓往椅子上一靠,决定她真要再说那些没有边际的话自己便绝不吃她的东西。
“你怎么没回家?”
卓青自顾自地将骨汤给她倒出来,声音沙哑:“这不是玉堂妈妈情况恶化,我在家待不住,这里就玉堂一个人,担心他处理不过来。”
“快喝。”
卓青看她纹丝不动,皱眉道:“我煲了好久,骨头都酥烂了,你吃完后保温桶就放一边,不用洗。”
殷错神色发紧,手里被她塞了勺子,进退不得。
想要拒绝吧,对方眼神虎视眈眈,令人无端脊背发凉,寻了个理由说起:“他母亲......”
“是今晚了......”卓青欲言又止。
大抵是话题过于沉重,殷错陷入沉默。
记得前些天老太太还拿着李子塞她怀里,喊她干闺女,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怎会这么突然……
卓青忽地又重重呵斥了殷错一句:“所以你更要好好吃饭,看你这吃的都是什么,这要是我不过来,晚饭你就打算这样过去?你这饱一顿饥一顿的,以后老了胃难受,又不找男朋友不结婚,日后看谁伺候你。”
就知道她张口闭口不离男朋友。
殷错练就了铜墙铁壁早已不以为然,慢悠悠地拾起勺子。
“就算结婚,对方肯定也老了,到时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你肯定要说还有子女了,可子女不也得工作啊,照顾我不得矿工,矿工了还怎么给我缴住院费?”
卓青脸色沉沉地看着她那一张小嘴巴拉巴拉不断地诡辩着。
殷错话还没完,理直气壮道:“你也工作了大半辈子,应该知道得什么病都不可怕,但穷病最可怕,除非我先成富一代,要不然以后孩子跟着我也是给人打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