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晃悠了老半晌,滑梯没咋玩,一人买了一杯奶茶又提着一袋子烧烤这才老老实实跟着回家。
殷错坐在门边上看他俩在客厅里折腾,莫名怀念起来他们更小一些的时候,可比现在这般闹腾性子要好上太多,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哪来的勇气答应卓青照顾小孩。
还不给钱。
外头天色昏暗,瞧着时间已经快到十点半左右了,也不知道卓青夫妻俩究竟什么时候浪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网络卡到掉帧,现场还在统票。
她没能看多少画面,妹妹便跑过来了,扯着她的胳膊告状。
“姨姨,哥哥进你房间找玩具。”
可真是一刻都不给她消停。
殷错眉心微沉,寻思着房间里也就放着一套手术刀,练习手感用的,不过都被自己锁进柜中,不至于会被小孩挖出来。
哪知道对方拿到是自己放在衣柜里的小提琴。
“姨姨,小提琴,我要玩。”
猝然见到这个东西,很难不感到意外,不过阮云今已经很少碰这把琴了,且不说手已经生了,更别提她脑海中压根搜不到乐谱。
这把琴很贵,以前只要稍微磕碰上一点,她都不忍。
不过现在反倒心境平平无奇。
时间往往能够抚平很多事情,不管那是多么记忆深刻的又或者是让人痛苦难堪。
她一贯认为没心没肺才能长命百岁。
小孩搬不动,很快便要将琴放在地上,殷错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将琴抱回自己怀中。
有琴包在外边托着,想必也不会有大碍。
只是不是殷错不急于查看小提琴的问题,反倒看着始作俑者。
哥哥倒是乖巧道着歉说,“姨姨,我错了。”
问他哪错了,他也能如实说出自己不该未经允许擅自进入别人房间拿别人的东西。
说着便自觉把手伸了出来,赶赴刑场般的英勇就义,小脸紧绷,裤子底下的腿却在发抖。
妹妹也如临大敌般伸出了手,小身板僵硬发直,等待处刑。
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孩有着做错事就认罚的自觉,显然可知他们的父母在这方面的教养还是挺不错的。
估计是他爹的缘故,军人出身,导致年纪小小又无辜的妹妹这军姿站得也是无可挑剔。
殷错象征性地在他两只小手上各打了一下,力道不重,哥哥还能肆无忌惮偷笑。
妹妹没打,不过没打的人,眼睛反倒红得像只小兔子。
其实她也没真因为这个事生气,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逗妹妹开心,拉开琴包给小孩儿表演一顿小提琴独奏。
很意外地发现即便过了好些年了手感还在,虽然早已经将谱子忘了个一干二净,可手指触摸上去,脑海深处云消雨霁,冰雪消融,手已经独立于脑子之外自己动了。
有些事情好像怎么忘了也忘不了,就好比刻在骨子里的血缘。
“想听什么?”
“小星星。”
殷错抬手抵着唇瓣,咳嗽一声道:“抱歉,我不会。”
她会的只有一首无名曲。
编曲: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