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一拐弯。
李欢立刻被眼前的橙色夕阳与缤纷云彩所吸引。
"阿嬷!你看!天空好像水彩画耶!"
张贵樱顺着孙女的视线望去,赞同的点点头。
她曾经对儿媳说过。
"妹妹也像她爸爸一样,观察力特别敏锐!"
"她在学校成绩好,如果让她另外再上绘画课,给老师调教一番,不就又多了一项技能了吗!"
李欢在课业上的优异表现,超过父亲李柏舟许多。
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张贵樱心生欢喜!
但是童秀丽并不希望女儿学得太杂!
梧鼠五技而穷!
童秀丽只想女儿走一般正规的路子。
她告诉婆婆。
"走艺术这条路,会很辛苦吧!"
"术科不只需要天赋,更需要运气!"
"各人对美的感受不同,画得再好,要是没遇到有影响力的伯乐,一样被埋没!"
"不像一般的考试,分数定得清清楚楚!"
因此,童秀丽没有给予女儿,关于绘画方面的特殊栽培,挖掘出她在这方面的潜能。
"等她出社会后,自然可以找名师再提升!"
童秀丽希望,女儿能专心在学校课业上。
"白天上整天的课,已经很累了!哪还有时间学什么绘画呢?"
"她爸爸也有绘画天赋,还不是留着在家,自己画自己欣赏,画家都是死后才出名!有几个是活着的时候名利双收?!而且妹妹不是想当老师吗?"
童秀丽在女儿小学时期,让她学钢琴,认为那是自娱娱人的一项技能。
她喜欢家里常有琴音缭绕,她用自己的兴趣,来决定女儿的才艺。
李欢一直考到钢琴检定五级,已拥有教师资格,升上高中,才将学琴这件事放一边,不再继续精进。
童秀丽在丈夫还在身边时,多情浪漫!
丈夫离开后,她独自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变成了精算务实!
浪漫是什么?
对她来说,那是上辈子的事!
童秀丽告诉女儿,说得斩钉截铁!
"只有现实基础稳固,浪漫才站得住脚。否则,一切都只是水中月,一颗小石子,就能打碎!"
主要是李欢自己并不在乎,所以,张贵樱也就不再多说。
如今,祖孙俩手牵手,漫步夕阳下。
李欢赞叹,"神仙手撕棉花糖,一片一片黏在天空。"
她抬头望着这色彩缤纷的世界,"天空也像打上灯光的舞台,红的、澄的、黄的,晕染成一片!"
她摇着张贵樱的手,"阿嬷!这个用来做衣服的布料,穿起来,应该很有波希米亚风!自由又叛逆!"
"是啊!"张贵樱同样被彩霞吸引,点头赞同孙女。
李欢正赞叹着晚霞,像水彩画一样绚丽,脚下似乎踩到一样东西?!
她一怔!
不敢看!
一直走了一段路,才回头,一看,差点哭出来!
"阿嬷!",李欢哭丧着脸,"我刚才好像踩到死老鼠了!"
"什么好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张贵樱止步,回头张望,在人群中,寻找老鼠死尸。
李欢好想哭,不知是同情老鼠?还是自己?
"很像是被车子压扁的死老鼠啦!"
她想着就起鸡皮疙瘩,"这鞋子我不要了!"
一张脸,像喝了苦瓜汁一样。
张贵樱摇着孙女的手。
"回去看看!如果真是老鼠!我们跟牠道个歉!阿嬷晚上再陪你去买一双新的!"
"不要看!"李欢的全身细胞,集体抗拒。
"不要回去啦!"她摇晃着祖母的手臂。
张贵樱深知孙女的个性,便也不再勉强,于是,祖孙俩朝着回家的路,继续前行。
"你们这一代!真是好命!"张贵樱长出一口气,"还记得小黄吗?"
"聪明的小黄!"李欢精神一振,眼睛发光,旋即想起多多,那眼底光彩随即消逝。
"是啊!这是小黄离开后没多久,发生的事!"
张贵樱的眼角余光,见高汉升一直跟在身后,浅浅一笑,开始回忆过往。
"当时乡下不像现在,到处设路灯,所以太阳下山后,大家都会回家待着,很少有人还在外面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