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铁扫完城关一小门前的马路,拿着清扫工具,走向路灯下的小三轮,将工具收拾到小三轮的车斗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多了。
他转头向学校传达室望去,见门前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用细看也知道,那人是门卫老高。
罗大铁掸了掸衣服,过了马路,来到学校门口,开口跟老高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递给老高一根,用打火机给两人点上,边吞云吐雾边闲聊着。一根烟快燃到了过滤嘴,没见到有人出校门。
以前,罗大铁给老高敬烟聊一会儿,都是抽一根就散了。这天,烟已经熏到手指了,他没有结束的意思,而是从兜里又把烟盒掏出来,晃了一下,有烟卷窜出半截,伸到老高面前说:“再点一根。”
老高抽出一根,另一只手掐着正在抽的烟屁,从嘴里拿出来,将新烟放到嘴里,用快要熄灭的烟屁,对在烟卷的头上,将新烟点上,然后猛吸一口,吐出一口烟,又吸到肺里去,没有一丝浪费。
他手夹着烟,拿离嘴边,然后向两人侧前方吐了一口唾沫。罗大铁看着飞出的唾沫,心里十分厌恶,感觉自己也有一口痰涌到喉部。他压了压,没让痰冒出来。他厌恶随地吐痰,因此要忍住不做。
老高见罗大铁也如自己一般把烟续上,说道:“很少见你连着抽两棵。”
罗大铁将视线从那口唾沫的落地处移开,装作没看见,吸了一口烟说:“嗯,今天累,多抽一根解解乏。”
然后,他往传达室走了两步,将吸尽的那棵烟头放进墙根的垃圾桶里。
夜色中,两人吐出的烟雾不像白天那样明显,每次往嘴里吸的时候烟头处燃着的部分都会增亮,远远望去,两处光亮忽明忽暗,像在对着暗号似的,直到燃烬。
罗大铁问:“今天怎么没见马老师?”
老高想了想问:“马老师?……”
“你说过他性骚扰女学生……”
“他啊?今天下班早,早走了。”老高问,“找他干吗?你认识他?”
“没,没,他认识我是哪棵葱啊!”罗大铁忙不迭地解释道,“我记得有一天在你这儿碰到他下班回家,已经快晚上9点了,以为他都是那个点下班呢,看他够辛苦的。”
“哪啊!他一般在学生放学后就走了,有时给学生补课,才会晚些。”说着,老高声调放低下来,“你以为他给学生补课是白干的?那是有好处的。”
罗大铁本想再问问老高,马老师平时上下班是不是开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像刚才咽下那口痰一样不舒服。他担心自己问过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第二天,罗大铁早早完成一天的工作。他的清扫任务虽然很重,但只要保质保量地完成,谁也不会管他,因此时间上很自由。下午4点多,他来到城关一小门口。他不想被老高看到,特地在传达室往东的马路边,坐在小三轮的车座上,望着校门口。
这个时间,正赶上学生放学,校门口乱糟糟的,有学生,也有接孩子的家长。忽然,等了大约2、3十分钟,他才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从学校里出来,是马老师。罗大铁跟马老师虽然只打过一个照面,他在坐牢之前,做过私家侦探,认人、盯人的本事十分过硬,不会弄错。
马老师下班骑车回家,看来他家离得不算远。谢天谢地!他骑车,跟起来容易多了。罗大铁骑上小三轮,在马老师身后跟着,保持着20多米的距离。小三轮车轮小,走得慢,好在前面的马老师骑车也不快,罗大铁可以不紧不慢地跟着。
忽然,前面的马老师停住了,罗大铁马上跟着刹住车,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跟踪被发现了?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