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主任若不被接到方舟集团的大会议室,似乎今日就成了死局,权寺郎是断然不会再给李再秦欺骗自己的机会的,而张博昭并不是看戏,也不是幸灾乐祸,他也希望这件事有一个法律外解释清楚的途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郑言主任在那个真的李墨面前一刹那的犹豫,似乎是令人持疑的,也不知他是不知此事,还是在接来的途中又有什么变故,总之坐在大会议室面对李再秦,权寺郎和张博昭的这个郑言有了明显微表情上的变化。
“李总,张总,权总,你们好,我是郑言!光复医院的主任,有什么需要问的,你们直说!”郑言是一个颇有名头的医生,但是在李再秦面前,显得很低调。
权寺郎死死的盯着郑言的眼睛,他思忖着郑言被李再秦买通的可能有多大,这个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去年,那个叫权莺的女孩的手术是您做的!您也记得我对吧!方舟集团说他们想介入摘取我女儿芯片的手术,因为懂这类技术,而您没有同意!”权寺郎直言。
“权总,我记得你,那个手术是我做的!在权莺到达医院后没多久,方舟集团的人就来了,他们跟我说了芯片和免疫系统观测检查系统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许可,没有证件,甚至没有产品的说明!我没有同意他们一同手术取出芯片的要求,我要为我的病人负责!我不能让三无产品和团队涉足这么重要的手术!”郑言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提前背好的。
权寺郎看了一眼李再秦,又看了一眼张博昭,然后长叹一声道:“那个系统您后来调研了?”
“是的,我自己调研过李总的系统,系统本身没有问题!如果权莺不取出芯片和其他系统配源,也不会有问题,只是,作为医生,不能同意未许可设备穿戴或植入,这违法!即便我们同意,医院和警方也不会同意,责任最后还是我们的!”郑言直言道。
“但是这可以救下那个孩子的命!他有癌症的病源基因,我们必须早下手治疗,医学救不了绝症,我们不能靠智能和科技么?”李再秦反问道。
“但你们那是违法的,李总,管理局有这方面的规定,这需要许可,有层层审批!”郑言又道。
“审批和许可可以等,孩子的命可以等么?而且当时我们都跟你说了,团队协助,你至少要明白取出的方式吧,后来的感染就说明,你取出的方式不对!”李再秦对郑言步步紧逼。
“怎么可能是手术的问题?我们取出任何体内物件,都是这套步骤,孩子本身体弱,怎么可能禁得住这么折腾!权总,我有个人的责任,我向你道歉!但这是一个医生能做的所有!”郑言说罢,站起身,向着权寺郎鞠躬致歉。
权寺郎依然静静地听着郑言的话,当时事件刚结束的时候,郑言的态度并不是如此,他没有道歉,甚至没觉得自己有错,而如今的道歉显然有些突然,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又有闹大的可能。
但是,这件事本就陷在了一个怪圈里,谁说都有道理,李再秦无许可植入当然有错,但是他似乎又真的是为了救人。
“从李墨和郑言下手继续追查吧,今日不会有定论的,他有没有撒谎,现在看不出来!咱们可以纠缠他一段时间!”张博昭在元讯里跟权寺郎进行着秘密的沟通。
“郑主任,这芯片是作用于神经系统的,还是免疫系统?”权寺郎问了一个专业的问题,他没有理会张博昭元讯里的话。
“李总他们这芯片和免疫自查系统,实际上作用于神经元与血液淋巴等体内物质的,病源的发作,有些虽是基因引起,但是会因为整个身体血肉平衡的失调而有所察觉,这就是这个自查系统的原理之一,我们的手术,面对神经连着部分,是很小心的,这部分没有出差错!权莺随后的感染,是病毒感染,我们也觉得蹊跷,若是因芯片的取出影响神经,权莺会有瘫痪风险的,但是随后的病毒感染只能说明,和这个芯片以及我们的手术没有直接关系!”郑言的一大堆解释,似乎李再秦和张博昭都没听懂。
但是神枪手这类人物,是在军队内学过基本医学的,这些话,权寺郎当然明白,他身为一个父亲,在不知道谁的罪责的时候,似乎又失去了查觅真相的方向,似乎这件事,就如李再秦和郑言所说,是一个意外,一个大家都抱着救人心态下的巧合和悲剧。
权寺郎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大会议室郑言背后的一幅名画,那画中的男子带着一个祭祀鬼面,张开双手,要拥抱上天并祈求宽恕一般。权寺郎迅捷的抽出枪,青龙和白泽两枪枪身对碰相互摩擦,瞬间便打开了枪尾的消音器,然后只两枪,打断了那幅画上的两根挂绳,那画掉落在地上,但是没有丝毫的损坏,李再秦这类财阀,当然会把这类画装裱在最结实的画框中。
权寺郎起身,慢慢走到画前,捡了起来,他回过头的时候,郑言的脖子和后衣领均是汗水,这被权寺郎尽收眼底。
权寺郎明白,郑言撒了谎,没有人问的出真话,只有枪。
“李总,今日打扰了,这画,我留个纪念!”权寺郎思忖着今日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万一引来警察,自己进去局子,更不好查后事,他冲张博昭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外公?我去...”张博昭佯装犹豫,指了指权寺郎。
“去吧,送送他!”李再秦额头也有明显的汗水,谁知道这杀神的枪子儿若不是瞄准的画作,还会直奔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