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的冥魁决定提醒下盲人少年。
同时,它做好了当对方迈入自己三步之内,立刻扭住对方脖子的准备。
不会立刻扭断的,它想要听一听这个人类临死前绝望的哀嚎。
「我乃血烈王帐麾下,王前亲卫冥……」
话音未落,一腔热血冲天而起,脑袋深陷的「无头」尸首晃了晃,仰面栽倒。
再度走出数十米远,沉浸在摸索金丹可以怎样运用的方清然,茫然得抬起头。
刚刚好像有谁说话来着?
貌似是个狼族。
算了,这并不重要。
沿途一路上,他没能见到厉风区中的唯一灵物,看到这片新的区域,索性就先到此地,再渡一劫,蜕变体魄。
运转万劫金身,他神色骤然一怔。
血迹斑斑的古战场上,自半陷的残甲、锈迹斑斑的长矛中,逐渐勾勒出了一道道面容模糊的身影,手执兵刃,围拢而来。
激烈的交锋,在战场一角爆发。
……
帅旗边。
冥狂依旧在闭目冥思。
它并不是在冥想些什么,事实上,它是一直在脑海中,和自己塑造出的假想敌进行激战。
它习惯于通过这样的方式,时刻磨砺自己。
也正因如此,它才能凭借着在众多狼族中,不算多高的天赋,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
身为一只三阶的狼族,它已有资格组建出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狼群,但它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在王帐下,为血烈王效力。
血烈王大人,于它有知遇之恩,哪怕有一日需为对方付出性命,它也愿以生命相报。
它的身高不足一米六,在狼族中,几乎可以同残废划上等号,因此,一直生活在同族们的耻笑之中。
当时的它甚至想过干脆就这样自暴自弃地过上一辈子算了,直到有一日在遭遇同族们殴打时,被路过巡访的血烈王看见,救下。
那天,是它狼生中第一次见到,屹立于狼族顶端的王者。
眼底流露出些许追忆,猝然,这一抹回忆的色彩,戛然而止。
它睁开冰冷的双眸,遥望向目光所及的尽头。
远方本空无一人的地平线,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身披浴衣的少年身影。
「人类么?」
冥狂鼻翼翕动,轻嗅了嗅。
对方身上,似乎有血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
它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扣住了弯刀刀柄。
「狼族,血烈王帐,冥狂。」
它的声音,遥遥传了开来。
似是听到它的话语,对面那名人类发现了它,投来观察的眼神。
「天枢学府,方清然。」
方清然淡声开口。
两股音浪隔空碰撞,风沙卷起枯黄草叶,翻倒的残破战车车舆,侧置铜铃在风中发出「泠泠」声响。
「人类,你杀了冥裂、冥休和冥魁它们三个?」
冥狂用的是疑问句,语气中却不含半点疑问的口吻。
显然,它的心中,早已明晰。
「如此想来,雷击木应当在你的身上。」
说着,它徐徐从帅旗边站起身。
身材矮小的他,对比起迎面而来的人类,还要矮上小半个头。
「雷击木确实是在我身上。」
方清然没有否认。
融为一体了都。
「这样就好。」
冥狂微微颔首。
拇指轻提刀镡,它呼吸仿佛契合了某种
奇特的韵律,前踏间,身形骤然化作一线黑影,疾掠向方清然而去。
唰!
雪白的刀光犹如天河倒倾,森然杀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它不会小觑任何一个对手,但它也有自信,能在这一招之间,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对方,分出胜负。
不凭别的,就凭它在杀伐中磨砺出来的刀法,和一身三阶修为。
眼底倒映出璀璨的刀光,方清然面色不改,低吟了一声:
「爆。」
遽然,丹田中的米粒之珠,大放光华!
它轰然爆开,内蕴精气瞬间流转四肢百骸,浮于肌肤表面,赫然荡开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血色涟漪。
血气、气血,是精气的实质化,方清然主动引爆的金丹,在体表形成了气血外显的异象!
不躲不闪,他急促的短吸了一口气,气血凝聚于掌,抢步拍出。
灼热滚烫的气血和湿冷空气接触,滋滋声中,逸散出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气。
「这一掌?!」
冥狂瞳孔一缩,它没有半分犹豫,收刀回挡。
这还嫌不够,它迅速抽出了另一柄弯刀,两柄刀在它的驾驭下,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正常来说,以伤换伤那都是狼族面对体魄远不如自己的人类时常用打法,不曾想,今天竟是反过来了!
心下不甘归不甘,它却没有半点正面接招,以伤换伤的想法。
它的直觉在疯狂示警,警告它绝对不能硬抗下这一记推掌。
秘技??返璧!
弯刀刀锋闪烁着森冷的白光,冥狂心底狂吼,擎刀疾斩。
嗞~
数滴鲜血迸溅。
虎口震裂,它呼吸一滞,止不住倒滑出十数步远,勉强站稳脚跟后,嘴角微挑:
「人类,被自己攻击伤到的滋味如何?」
余光瞥了眼手臂上划开的一道数寸长小伤口,方清然脸上半分表情也无:
「原来如此,我是被自己的攻击伤到了么?
难怪能破开表皮的防御。
不愧是我!」
听闻此言,冥狂脸色一沉,极度难看:
「惺惺作态!」
话音刚落,它蓦然抬起双刀,朝前一架。
铛——
古战场中回荡开如洪钟大吕般洪亮的碰撞声响,久久不绝,它给压得双膝一弯,面色发白。
「现在,该轮到我来进攻了。」
少年平静的话语,传至耳畔。<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