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放松了手,睁开眼很客气的说:“谢谢,没有。只是什么都想不起了!唉······”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接道:“对不起,打扰了!”言毕向几人点头示意转身走开,只是眼中的迷茫之色愈发显得浓郁。</p>
游翠萱怔了一怔,在那人尚未走远时道:“你住哪里?我们这是的士,可以载你一程。”</p>
那人回过头来,更是显得无比茫然:“我住哪里?我住哪里?我到底住哪里?”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在问自己,说着再一次闭上眼紧紧的抱住头,无助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同情之心。</p>
车内几人相顾震惊,李忠德喃喃道:“难道是···”</p>
“失忆!”他话尚未说完,小何已经惊讶的接口道。</p>
“哎···你等等!”游翠萱见那人转身又要走开,情不自禁的呼道。</p>
那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眼神露出询问之色。游翠萱接道:“你是不是失···呃···生病了,应该去医院看看。”她原本想问对方是否失忆,猛地想起这种话怎么问得出口,及时改成了生病。</p>
“医院,医院在哪里?这附近有医院吗?”</p>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有四个人走出了华西医院的大门,游翠萱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医生的话:</p>
“身体没有问题,嗯,经过初步判断脑子应该也没有受伤的迹象···”</p>
“嗯,言谈正常,思维清晰,不像是大脑受创的情况,不过因为没有做系统的检查,建议明天详细的做CT之后再确认。”</p>
“这种症状非常奇怪,所有常识性甚至知识性的记忆完全保留,唯独和自身有关的生活方面记忆完全消失,嗯,没有具体检查还真是无法判断。”</p>
“可能会有一点棘手,我们会尽力的。”</p>
李忠德现在感觉脑瓜仁生疼生疼,这个奇怪的少年身无长物,除了兜里有一百多块钱现金和一张被水浸湿模糊不清破烂不堪的收据以外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也没有学生证什么的。</p>
游翠萱可不管这么多,正站在少年身边道:“孩子,不怕,没事的。今天晚了,明天来做个全面的检查医生一定有办法。”随着朝自己老公道:“今天这么晚了,不能把孩子就留在医院吧,小何再送一趟,让孩子去我们家里歇一晚。”通过短时间的接触,看到这少年文质彬彬,言谈举止得体不俗,她对这个失去自己生活记忆的少年充满了母爱般的同情。</p>
李忠德注视了片刻少年的眸子,清澈的目光完全没有任何杂质,他也放下了心中仅余的一丝戒备,点了点头。</p>
他们毕竟是农村出来的人,尽管经历了20年大都市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骨子里依然秉承了农家人的质朴性情,这种性情导致的就是不同于都市人那种防范与功利的人际交往关系。</p>
奇怪的少年幸亏是遇到了都市中的农家人——至少保留有农家人性情的这两口子,所以得到了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而不至于流落街头或者蜷缩在医院的走廊,至于住酒店,他口袋里的区区一百多元可不够,最多只能去挤那种龙蛇混杂的小旅馆。</p>
夜深了,少年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住下了,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装修很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带给少年的是一种温暖,一种淡淡的温暖。他只是失忆,而不是不懂生活常识的弱智,他潜意识里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那个他无法记起的过去,这种淡淡的温暖都是难能可贵的。</p>
少年进入了梦乡,而此时隔壁房中的两口子却依然清醒,两人的谈话声极低,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p>
“你说这会不会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这是女人的声音。</p>
“什么意思?啥礼物?”这是男人的声音。</p>
“咱们不是没有孩子吗?这么多年看了多少回,花了多少钱,吃了多少偏方也不见动静,这难道不是礼物?”</p>
“拉到吧,就算捡孩子也没有捡这么大的呀?有病!”</p>
“你才有病,谁说不能捡这么大的?”</p>
“打小捡的才亲,捡个大的会亲你吗?真是。”</p>
“那不是失忆了吗?”</p>
“失忆了就捡,那哪天人要是恢复记忆了嘞?”</p>
“也是···”</p>
“算了,别多想了,还是努力自己生才好。”</p>
“生,怎么生,人都说了不能生就是怪老爷们,你那叫什么弱、精啥的···”</p>
“就是弱所以才努力哦,我就不信,弱了我就更努力!”</p>
“德行···那是精、弱···你努力个啥···嗯···又不是你弱···轻点···”</p>
“嘿嘿,开大点···”</p>
“嗯嗯···你手这么粗···轻点···嗯,就这样···”</p>
“嘿嘿,湿了哦···”</p>
“讨厌···干嘛老用手···哎···哦···快点”</p>
“嘿嘿···你不是说轻点嘛···上来了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