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顺店内一派愁云惨淡的气氛。
伙计们都打外头进来了，东一个西一个胡乱坐着，反正此时店里也没客人。
今天打开店起，不能说一个客人没有，但是进店买了酒水结账的客人加一块都不到两只手的数。
最甚的是一个客人原本酒都拿着在掏银子了，结果听同行的人说了句，当场放下酒就跑了！
这生意还怎么做？
这些伙计们干的原本就是揽客的活，一个两个客人拉不着也是常有之事，但是拉了那么多，最后没一个进店的就实在是有些太过打击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徒劳无功了一早上，此时看上去已是半点精气神都无了。
突然，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反应快的伙计当即就蹦了起来，换了笑脸围过去。
只不过还没开口招呼，脸上的笑容便没了。
“少东家！少东家！打听清楚了！”
快步跑进店来的这人哪里是什么客人，原来是掌柜刘仨。
坐在柜头出神摆弄着算盘珠子的东来顺少东家听着声，当即回神，猛的起身问道。
“快说！”
刘仨被少东家的神色吓得脖子一缩，都没敢坐下喝口水缓缓干涩的喉咙，赶紧开口回道。
“是是！今天这事就是天然居还有醉仙楼挑起来的，打清晨开城门起，他们两家的伙计就打散了分去东城各处街口过道挨家挨户的兜售他们发行的那什么酒票，一贯钱的酒票只要九十文，进店就能当银子使！就小的看，如今十家里头起码有六七家都买了他们的酒票了！”
东来顺少东家皱眉，不耐烦的呵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这么点事情，在先前看见那张酒票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如今不过是印证了一下。
这刘仨如果出去半天就打听回来这么点东西，那他就要考虑是不是换个更有本事的人当掌柜了。
“有有！少东家…”
掌柜刘仨额头上原本一路回来的汗本就没干，现在又出了一层。
声音压低了些，避着那些伙计。
“小的从一个天然居的伙计口中套出来点东西，说是每卖掉一张酒票，他们伙计就可以拿到七文钱！”
说完这段，声音才恢复了正常。
“难怪小的看那些伙计都和魔怔了一样…咱们是不是也…”
最后这句话是有些私心的。
方才刘仨看着的那会儿，一个伙计手里的酒票简直就是流水一样的速度减少，再想想他们卖掉一张就能拿到七文钱，照这卖法，那怕不是一个伙计拿的比他这掌柜都多的多！
他这么个掌柜可是有股子的，一月也不过拿个五六两罢了！
他都眼馋！
刘仨知道自家少东家是个心眼活的，不然也想不出那么些法子让这东来顺的伙计比着劲儿揽客。
既然现在别家都用上了这法子，而且看起来效果非常不错，那么他们东来顺是不是也可以…
甚至都开始幻想，要是换了他来卖那什么酒票，他才不会像那些伙计一样傻愣愣的一家家去兜售。
一贯的酒票只要九十文，这样还需要出去卖？只是坐在店里，一张九十九文都会有大把的人抢着买！
而且还有七文钱的赏钱，加一起一张他拿个十六文不过分吧？
十张就是一百六十文，一百张就是一两六钱银子，那一千张……一万张…
刘仨美美的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东来顺少东家也在想，只不过是在心里算一笔账。
一张一贯的酒票只卖九十文，再算上给伙计的赏钱七文，也就是每卖一百文的酒水，多出了十七文的成本。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人，酒水利润多半都相差无几，他以己度人，如果换成他这东来顺额外多出这一笔费用，那剩下的利润几乎都没多少了！
而且打下月起，商税还要多出半成，这么算下来几乎是不挣什么银子了，那天然居还有醉仙楼这么干是图啥呢？
赔本赚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