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荆南的混乱完全平静下来,时间已近过去了快半个月,这些日子里面,孙邻一支跟着庞统,协助他处理各项事务,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孙邻神情却一天天凝重起来。
孙邻的变化庞统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以为孙邻是因为事务太忙,压力太大,身心俱疲,这才如此,因此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一日清早,孙邻忽然求见,道:「军师,末将想要即刻回一趟庐陵。」
庞统心想现在荆州的混乱已经平息,孙邻离开倒也不是不行,于是随口问道:「公达如此着急,可是庐陵那边出事了?」
孙邻闻言面色大变,但很快有调整过来道:「军事多虑了,邻只是自小从未离家太久,因此想要回家一趟。」
庞统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孙邻的却忽然紧张起来,这让庞统顿时心中起疑,不过看样子孙邻并不想说,庞统便也不再问,而是同意了孙邻的请求,道:「那你可要快去快回,我这边可少不了你来帮我。」
孙邻面露感激之色,得了庞统的许可,立即便告辞离去,刚出府门,庞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庞统立刻让人去请徐盛和诸葛亮议事,孙邻
的反常让他意识到荆南的另一大隐患——庐陵孙贲,庐陵现在并没有正是宣布归顺荆南,但孙邻却已经在长沙工作了许久,这一次突然离开,他会不会和当初刘璋回到益州一样,一去不回?
更让庞统担心的是,孙邻当初对孙绍表示效忠以后,桂阳郡不仅加大了对庐陵的物资支持输入,两郡交界处的防备也放松了不少,若是庐陵当真心怀不轨,则桂阳危矣!
如今曹军压境,荆南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必将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漏洞,都可能将全局葬送。
还有庐陵孙贲要是真的生了异心,那么他投靠的到底是曹操还是孙权?若是曹操,只要守住了桂阳,则问题不大;若是孙权,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庞统派出的人还没有出府,就听见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孙邻再次走了进来,在庞统面前单膝跪地,道:「军师,多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教诲,孙邻所学良多,受益匪浅。今日一别,或为永诀,邻心中有事,不得不告诉军师——孙邻走后,请军师即刻下令让桂阳对庐陵多加提防。邻此次回去,若是平安归来,则庐陵无恙;若一去不回,则庐陵必叛。」
庞统心思敏捷,结合现在形势和孙邻的话,立刻明白庐陵果然很可能已经生变,孙邻发现了庐陵的异常,并且这次回去就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将庐陵形势挽回。
让然孙邻也有可能是担心庞统不会任其离开,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不过孙邻是怎么知道庐陵生变的呢?
这些日子,为了将荆南的反对势力一网打尽,庞统几乎不眠不休,孙邻这些日子也一直陪着他,已经连续多日连家都没有回,孙贲根本没有机会给他送信。
「公达,庐陵方面并无异常,你为何会认为令尊可能生变?」庞统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孙邻毫不犹豫的答道:「回禀军师,家父归顺其实并非诚心,而是孙邻劝谏和形势逼迫。如今主公身陷益州,荆南形势危急,家父一定会生出别的想法来。自从邻十三岁以后,家父对我颇为信重,事无巨细皆会与我商议,此次曹操突袭荆南,如此大事,若是正常,家父一定会遣人过来问我意见。前几日我不曾回府,只以为来人见不到我,昨日回府问及管家,家父并未派人来问我此事。家父不问我意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已经自己拿定主意,并且知道我会反对!」
听完孙邻的解释,庞统决定相信孙邻,当然该做的防御措施,他也不会少。
庞统又问孙邻是否需要给与他一支兵马相助,孙邻苦笑着拒绝道:「不必了,如论如何,他也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况且,我一人回去,父亲未必起疑,我还能见机行事,若是带兵回去,必定适得其反,除了父子相残,再无第二选择。」
孙邻说的有道理,庞统也不再坚持,于是庞统立刻令人给潘濬送信,让他地方庐陵,而孙邻则仅仅带着十余个从庐陵跟随而来的侍卫,快马直奔庐陵。
孙邻一路马不停蹄回到庐陵郡郡治西昌城,城门官认得孙邻,连忙打开城门,并要像孙贲报喜,孙邻笑道:「通报就不必了,我今日回来,正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你休要坏我好事!」
城门官听孙邻这么说,不敢再画蛇添足,孙邻又随口问道:「我不在庐陵的这些日子,郡中可曾有贵客光临?」
城门官献宝似的答道:「大公子猜得可真准,前几日来了一人行人,虽然穿着普通,也没有大张旗鼓的迎接仪式,但能够得太守亲自迎接,想来定是贵客。」
孙邻嘴角漏出一丝冷笑,继续问道:「竟然还有能让父亲亲自迎接的贵客,此人我也不可不见,却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城门官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道: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
孙邻也不着急,道:「无妨,我亲自去问父亲就是,你很有眼里,我很喜欢。不过记得一定不要忘了我说的话,坏了我给父亲的惊喜!」
城门官连连点头,孙邻不再啰嗦,向城中驰去,待转过街角,他立刻让侍卫们立刻去四下打探,城中最近哪里防备最严。
未过许久,侍卫们纷纷来报,城中青松观近日来忽然被围了起来,守卫森严。
孙邻翻身上马,大声道:「走!去青松观!」<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