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亲卫闻言立刻进帐,就要去拿罗通,罗通勃然大怒,拔刀在手,大喊道:「老子是犍为郡的人,你凭什么来拿老子?」
张任冷笑道:「在我军中,便只有我的手下,可没什么犍为郡的人!你在军帐拔刀,可是要造反不成?」
罗通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什么狗屁的一视同仁,你龟儿子休想骗我。我且问你,江州的人说你假公济私,故意让我们犍为和越嶲郡的人去送命,你作何解释?」
张任不屑道:「本帅为何要向你这将死之人解释?」
罗通索性豁出去了,大声道:「你是解释不清楚吧?因为江州人说的是对的,你就是这般打算的,是也不是!」
张任站起身来,哂笑道:「蠢货,你竟然因为敌军谣言而质疑军令,当真是愚不可及!也罢,为了让你这蠢货死个明白,本帅就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张任话说到这里,眼神却看向越嶲校尉鄂满,鄂满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张任冷笑一声,道:「敌寡我众,但敌军连战连胜,气势正盛,若是直接攻城,我军必然损失惨重。所以本帅的战略计划是先以部分兵力不断进攻,消耗城中守军,待其疲敝之时再以精锐兵力突然发动猛攻,一举破敌。你们现在执行的就是本帅计划的第一部分,任务是疲敝敌军,现在你可听清楚了?」
罗通愣了一下,没想到张任还真有合理的理由,不过他随即又大声道:「疲敝敌军,难道就非要用犍为和越嶲的战士吗?」
张任反问道:「那你说该谁上?若是广汉和巴西郡的战士们上,你是不是就满意?至于东州军,你觉得你们郡兵与东州军谁的战力更强,该由谁承担之后的主攻任务?」
罗通哑口无言,他们郡兵的战斗力自然比不上东州军,要不然刘璋凭什么坐得这般安稳?其实罗通心中也明白,就算张任解释得通,未必就能说明他没有借机消耗犍为、越嶲兵马的意思,只不过张任行事滴水不漏,并没有落下任何话柄。
「末将知罪,请将军饶我一次!」罗通不得不认罪求饶。
「本帅可饶你,但军法可不能!你此番贻误战机,又让江州得以喘息之机,你可知让前面多少战士白白流血牺牲,我若饶你,又如何向白白牺牲的战士们交代?」张任厉声喝道。
罗通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不止,然而张任却不为所动,令人将其拖出去斩首示众,罗通见求饶不得,跳起来负隅顽抗,却被张任部将雷铜杀于帐中。
罗通死后,张任立即将犍为部剩下的兵马交给吴班统领,并下令接下来两日由广汉郡吴班和巴西郡庞博出战,战法不变。
又经过了两天的消耗,江州军已经非常疲惫,张任感觉时机已到,令东州军绕道南门,忽然发动总攻。
张任数日持续不断的攻击北门,城中守军即使是轮流防守,此时大部分军队也都被迫集中到城北区域,其余三门都只剩下数千士卒分为两班,日夜值守。
张任杀到之时,城墙上只有两千守军,只能够勉强站满城墙,若是让益州军登上城头,则城墙必定失守,江州也随之必会被破。
张任为了这次攻城做足了准备,不仅时机选得恰到好处,备足了云梯,甚至连沙土袋都准备好了,就怕江州备好了火油,只要没有大火拖延时间,让城中的
支援赶到,这一战他就赢了。
只不过张任并不知道荆南军守城除了火油还有生石灰,这玩意儿与一般的粉尘不同,一般的粉尘弄到眼睛最多让眼睛难受,流点眼泪就排出来了,但生石灰不小心弄到眼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大量的清水冲洗,否则对眼睛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在现代都是极为麻烦的一件事,要完全清理甚至要上急诊,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在战场之上。
眼看到东州军将士已经杀到江州城下,架好云梯,张任似乎都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当江州城头将一袋袋像面粉一样的粉末洒下的时候,张任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直到城墙下被石灰粉笼罩的战士们捂着眼睛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有的甚至直接去抠自己的眼睛,还有的士兵直接以为遇到了鬼怪,发疯似的对着周围胡乱劈砍,将周围的袍泽砍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让还没有被石灰粉笼罩的东州军士卒再不敢向前一步,就连张任也不明所以,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待石灰粉尘埃落地,张任一咬牙,下令再次进攻,但经过这段时间,不仅城上已经摆好了防御阵势,城中随时准备支援四门的援军也赶到了。
两军在城墙上厮杀一场,益州军再次无功而返。<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