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庄子,取路往朔州进发。两个时辰后,出了雁门关,进了一个叫做广武的小县城。众人在广武住了一晚,次日继续向西北而行,路上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朔州城外。
朔州虽处中国极北之地,却也是车马骈阗,人声熙攘,买卖兴隆,甚是热闹。尽管近期接连发生少年处子失踪之事,但人民生计看来却也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李靖无暇观看街景,一路问询,直向都督府衙而来。片刻之间,到得府衙门口,有守门军将众人拦住,细问来历。李靖说道:“你速去向夏都督禀报,就说卫国公李靖和少林寺玄化大师特奉皇上之命来朔州公干。”门军不敢怠慢,急忙往里送信去了。
工夫不大,只听得咣啷一声,大门两边敞开,跟着锣鼓声声,鞭炮齐鸣,朔州都督夏德禹蟒袍玉带,纱帽乌靴,快步走了出来,拱手说道:“二位想必就是卫国公和少林寺玄化大师了?皇上早在三天前就把二位来朔州的消息快马传到。二位里边请!诸位里边请!”众人随夏德禹步入内衙,落座吃茶。
李靖说道:“李某在长安听圣上说,这朔州地面所失踪之人皆是少年处子,但不知最近以来情况如何?“夏德禹道:“自下官向圣上奏明此事后,又陆续接到同类案件三起,到目前为止,所失踪的少年已有四十多人。此外最近几天,朔州城附近又接连发生了两起血案。”李靖道:“什么血案?”夏德禹道:“朔州城西六十里外有个尤家村,村中住着三个习武之人,人称尤氏三英;城南八十里又有个老虎沟,也住着七个习武之人,人称莫家七雄。就在四月初二和四月初五这两天晚上,尤氏三英和莫家七雄竟然全家被害,没有一个逃生。下官闻知此事后,立即命人全力捉拿凶犯,可直到如今也没查到一点线索,说来真是惭愧!“众人闻言,都是惊诧不已。
夏德禹接着道:“朔州一带只是不断有少年失踪,却从来没发生过呕血事件,以此推断,少年失踪与尤氏三英、莫家七雄被害,又绝不是同一伙凶犯所为。”李靖道:“夏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凶手因何杀害尤氏三英和莫家七雄呢?”夏德禹道:“下官当时曾对事发现场仔细查看过,歹徒只是杀了人,对其财物却分毫未动,由此看来,还是仇杀的可能较大,只是死无对证,凶手与尤、莫两家究竟有何冤仇,却是难以知晓。”李靖沉吟道:“此案事发突然,凶手又没留下一个活口,想要查明真相确实不太容易!”顿了顿又道:“关于少年失踪之事,夏大人难道就没掌握一点线索吗?”夏德禹道:“下官在给圣上上表之前,曾收到一份左云县令传来的文书,说是左云的捕快曾在一个林子里发现了两个蒙面人。这两个蒙面人抬着一个大口袋,捕快甚觉可疑,便上前捉拿。那两个蒙面人见了,放下口袋,转身就跑,捕快追赶不上,只得作罢。后来两个捕快打开口袋看时,里面装的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过那少年已死去多时。”李靖道:“捕快当时可曾验过尸体?那少年是因何致死?”夏德禹道:“捕快当时就验过,可少年身上既无任何伤痕,又不像是被毒杀。后来他们把尸体抬回衙中,张贴告示,寻找苦主。可一连过去了三天,仍不见有人认领。县令怕尸体腐烂,就把他埋了。”李靖听了,手捻须髯,沉吟不语。
夏德禹道:“诸位一路鞍马劳顿,下官已备下酒席,咱们且到花厅,边吃边谈。”众人随他来至府衙后花园花厅落座,仆役流水价端上盘盏,山珍海味,极其丰盛。此外,还特为玄化备了一桌素席。
用餐已毕,夏德禹将众人引到后衙住所,说道:“剿匪之事且容待慢议,诸位便请在此歇息,衙中多有房间,诸位但随己意安身就是,下官失陪了。”说完,转身去了。
众人围坐在一处,七嘴八舌,说起朔州案情,一时竟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