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二年前,娄北海在恒山被杜百仙废了武功放走后,为了履行不在中原出现的诺言,遂径自去了突厥,藏身在突厥境内最大的山脉阴山的一个山洞里,一住就是十个年头。
一日,娄北海闲来无事,便信手拿起地上的石块堆宝塔消遣。当宝塔堆起半截高时,忽然发现一块石子上竟然刻有文字,他将石块凑到眼下仔细一看,原来竟是个“魔”字。娄北海心中纳闷,暗想:“看来这石块上的文字是有人用利器刻上去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且再找找看,是否还有带字的石块。”站起身来,四下寻找,找不多时,果然又找到了一块带字的石块,石块上刻得是个“阴”字。娄北海继续寻找,很快又找到了十四块刻有文字的石块,将这些文字连起来读乃是:阴魔大法,天下奇书,修成之后,纵横天下。十六块石子连起来后,背后竟又出现了一行小字,刻的是:洞壁后侧右六尺有一活石,书藏于内。娄北海急忙来到洞壁后侧六尺之地,寻到那块活石,将活石启下,里边是个洞穴,穴中有一石匣,将石匣取出,打开盖子,里边放着两册薄薄的书籍,分为上下两卷,日久年深,颜色已经发黄。娄北海拍去书上灰尘,只见八个字赫然映入眼帘:阴魔大法,天下至宝。旁边还提着一行小字:无心人魔著。
娄北海原本是个通晓武功之人,一见之下,便已猜到,这无心人魔必是前朝的一位武林高人,他的阴魔大法既称为武林至宝,想来其中必有奇异之处,我今日碰巧得到此书,真是大有缘分。他心中狂喜不已,当即将上卷走马观花通读了一遍。上卷详细说明了阴魔大法的修炼方法和功成之后所产生的果效。据书中所载,阴魔大法一旦练成,便会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通感,发功时有如魔哭鬼号,不管什么人,一旦听到这种声音立刻就会失去信心和斗志,如同痴子般任人宰割,纵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抵挡。此功在施行时完全凭意念驾驭,只要意念上把谁当做敌人,谁就会受到伤害,而对于自己不想伤害的人则丝毫无损。但修习阴魔大法却甚是不易,因为每日必须服用少年处子的阴丸一副加以辅助练习才行,没有百副少年处子的阴丸和百日之功,万难练成。
娄北海看过之后,心中极想修炼此功,暗道:“我若练成阴魔大法,便可重回中原,独霸天下,那时纵有十个杜百仙我也不怕。”可一想到一百个少年处子,又大感为难,心想:“若在十年前我得到此书,或者还有练成的希望,如今武功尽失,想要弄到一百个少年人,可真比登天还难!”如此一想,不禁大为沮丧,叹了两口气,信手翻阅起下卷。
下卷记载的是江湖各种武功的流派和一些疑难杂症的医治妙方,其中有一篇文字专门介绍了如何使武功被废之人重新恢复功力的方法,娄北海看了,心中又陡然燃起了希望,于是便按书上教的方法习练起来。
一年之后,他的武功竟然奇迹般恢复了,而且独门绝技火焰爪比之以前更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欣喜若狂,庆幸不已,于是又想起修炼阴魔大法的事来,但思来想去,终是难以得计。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的正月。一日娄北海正在洞中静坐,忽听得山下传来阵阵人欢马嘶之声,他心中好奇,便即出洞观看。只见山下百十多个突厥军士手执弓刀,正往山上走来寻猎,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一身汉人装束的华衣公子。
娄北海心想:“这汉人公子不只是什么人物,竟然当上了突厥人的官长,待我上前仔细瞧瞧。”身形一飘,从山顶俯冲而下,直落到众军卒面前。他自隐居在阴山的十二年来,一直未修剪过须发,日久天长,竟然长过了膝腹,突厥兵乍见之下,还以为他是野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吆喝一声,一齐上来擒捉。娄北海大怒,出手如电,顿时抓伤几人。他的火焰爪本是一种邪门功夫,凡被指爪抓伤者,身体内外立时便如被火烧灼一般,痛苦之状,难以言喻。那几个被他抓伤的军士躺倒在地,不断的翻滚哀嚎。
那华衣公子正是刘宠,他一见之下,不禁大吃一惊,暗忖:“想不到突厥境内还有如此高人,我们纵然群起而攻,也绝不是他的对手。罢了,还是不要招惹为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下跳下马来,走到娄北海面前,深施一礼,用突厥语说道:“前辈武功了得,在下见所未见,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娄北海虽在突厥待了十二年,但一直藏身于阴山之上,与世隔绝,故此并不懂得突厥语,当时听了刘宠的说话,不明所以,便顺口问道:“你说什么?”
刘宠见他会说汉语,不禁一怔,随即也用汉语说道:“原来你是汉人?”娄北海点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来到突厥的?又怎会当上突厥官长的?”刘宠道:“我是因为避难才来到突厥的,后来投军到都督府,不想竟然得到都督女儿的赏识,于是便成了阿史那德龙的女婿。”娄北海叹道:“咱俩的遭遇差不多少,只是我没你这样的好运气罢了!”刘宠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是避难来到突厥的?那么请问前辈尊姓高名?”娄北海长叹了口气,道:“日久年深,我早把自己的名姓忘了,你就管我叫野人吧!”刘宠笑了笑,又问道:“敢问前辈在中原遭到了什么难处才来到突厥的?”娄北海冷笑两声,没有答话,却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刘宠道:“在下姓刘名宠。”娄北海问道:“你又是遇到什么难处才来到突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