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出于自然的尊重,还是出于希望通过私下交谈获得一些启发,局长决定在采取果断行动之前先与银行家谈谈。
“毫无疑问,先生”他们一离开,他就说道:“这个年轻人盗窃了你。如果我不保护他的人身安全,那将是严重失职。法律将决定他是被释放还是被送进监狱。”
这一声明似乎使银行家感到苦恼。
他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可怜的普罗斯珀!”
看到听众惊讶的表情,他补充道:
“直到今天,先生,我一直对他的诚实最有信心,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的财产托付给他的保管。我几乎跪在地上乞求并恳求他承认,在绝望的时刻,他拿走了钱,答应他原谅并忘记,但我无法打动他。我爱他,甚至现在,尽管他给我带来了麻烦和羞辱,但我不能使自己对他感到严厉。”
局长看起来好像不明白。
“先生,你说羞辱是什么意思?”
“什么!”福维尔先生激动地说:“正义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吗?因为我是一家银行的行长,而他只是一名职员,所以我的话比他的话更值得信赖吗?为什么我不能盗窃自己呢?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会问我事实,我将被迫揭露我房子的确切情况,解释我的事务,披露我的秘密和操作方法。”
“的确,先生,我们会请您解释一下,但您众所周知的正直——”
“唉!他也很诚实。他的正直从来没有被怀疑过。如果我不能立即拿出十万卢币,那今天早上谁会被怀疑?如果我不能证明我的资产超过我的负债三百多万,谁又会被质疑?”
对于一个非常正直的人来说,怀疑可能会玷污他的名誉,这种想法是残酷的痛苦。银行家受苦了,警察局长看到了,也同情他。
“冷静点,先生,”他说:“在一周结束之前,法官将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个不幸的人有罪,我们现在可以回忆起他。”
普洛斯珀和范弗洛一起进来了,他们很难把范弗洛叫醒,以最冷漠的态度听着他被捕的消息。
作为回应,他平静地说:
“我发誓我是无辜的。”
福维尔比他的出纳员更加不安和激动,他做了最后一次尝试。
“现在还为时不晚,可怜的孩子,”他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想想——”
普洛斯珀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放在桌子上,说道:
“先生,这是您保险箱的钥匙。我希望有朝一日您会相信我是无辜的,我也希望,为了您,定罪不会太迟。”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他接着说:
“在离开之前,我把我的继任者所需的书籍、文件和账目交给你。同时,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提到被盗的三十五万卢币,而是留下了现金赤字。”
“赤字!”收银员嘴里的这句不祥的话像炸弹一样落在普罗斯珀的听众耳边。
他的声明被解读得五花八门。
“赤字!”局长心想:“在这之后,他的罪过怎么能被怀疑呢?在偷走保险柜的全部物品之前,他通过偶尔的小盗窃来控制自己的手。”
“赤字!”范弗洛自言自语道:“现在,毫无疑问,这个可怜的魔鬼的清白使他的行为显得极为堕落,如果他有罪,他会用第一笔钱的一部分来代替第二笔钱。”
普洛斯珀的声明的重要性被他接下来的解释大大削弱了。
“我的现金账户上有三千五百卢币的赤字,已按以下方式处理:我自己预支了两千卢币的工资,我的几个同事预支了一千五百法朗。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工资将支付,因此——”
局长打断了他的话:
“你有权在任何时候提前支取职员的工资吗?”
“没有,但我知道福维尔先生不会拒绝我的允许,让我去帮助我在银行的朋友。我所做的事无处不在,我只是效仿了我前任的榜样。”
银行家做了一个表示同意的手势。
“至于我自己花的钱,”收银员继续说道:“我有权得到它,我所有的积蓄都存入这家银行,大约一万五千卢币。”
“这是真的,”福维尔先生说:“贝尔托米先生至少有那笔存款。”
最后一个问题解决了,局长的任务结束了,现在可以做报告了。他宣布打算离开,并命令收银员准备跟随他。
通常,当严峻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当我们失去个性,我们感到自己被剥夺了自由时,这一刻是可怕的。
听到这个致命的命令“跟我来”,我们眼前浮现了敞开的监狱大门,这里,最顽固的罪人会感到自己的勇气不足,并卑躬屈膝地乞求宽恕。
但是普洛斯珀并没有这种感觉。
他就像和朋友一起去吃早餐一样,漫不经心地抚平头发,穿上大衣和手套,礼貌地说:
“我愿意陪你,先生。”
局长把他的袖珍本折起来,向福维尔先生鞠躬,对普罗斯珀说:
“来吧!”
他们离开了房间,银行家面带愁容,眼里噙满泪水,无法抑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撤退的身影。
“天哪!”他喊道:“我很高兴能拿出两倍的钱来恢复我对可怜的普洛斯珀的信心,并能把他留在我身边!”
机敏的范弗洛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引起了人们的怀疑,他总是想把自己特有的深刻机敏归咎于他人,他确信这些话是为了他的利益而说的。
他以寻找一把假想的雨伞为借口,留在了其他人的后面。当他不情愿地离开时,他说他会再打电话来看看是否找到了。
范弗洛的任务是护送普洛斯珀入狱,但是,就在他们要出发的时候,他请求局长让他自由地走另一条路,他的上级同意了这一要求。
范弗洛决心要得到普罗斯珀的“钞票”,他知道这张钞票在卡瓦易的口袋里。
获得这种书面证明,这肯定是一种重要的证明,似乎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他只得逮捕卡瓦易,吓唬他,索要那封信,如果必要的话,还得用武力把它带走。
但这场骚乱会导致什么呢?
范弗洛确信,这张纸条不是写给年轻的职员的,而是写给第三个人的。
如果被激怒了,卡瓦易可能会拒绝透露这个人是谁,毕竟他可能不会用出纳员给的名字“吉普赛”。而且,即使他回答了他的问题,也不能保证他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