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远道:“你还当真是精明得很啊,你这一不现身,可是把中原武林给害惨了,不但把梅重义与莫问天之死弄成了一桩江湖中的无头公案,而是还造成了明教与武林各帮派的大乱,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丧命呢。”</p>
魏沧辽哈哈一笑,说道:“对于你们來说,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悲惨了一些,不过对我个人而言,那却正是我所想要的。不瞒你们,先时我本是想等到梅重义与莫问天的事情稍微平息了一下之后,便立即现身出來。然而当我瞧见了整个武林因为这件事情大乱之后,立时就放弃了原來的打算,我那时身边一个人也沒有,想要称霸中原武林谈何容易。因此只有你们越乱,对我才越为有利,既然你们自己都已经乱了,我又何必再现身出來呢,躲在一侧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武林各大帮派弟子与明教教众听他说了这话,立时都纷纷叫骂了起來,魏沧辽听到众人的叫骂,神色却是镇然自若,只是说道:“事情都已经过了十八年了,你们现在才來骂我,是不是也太晚了一些。”</p>
萧文远道:“的确是晚了一些,而且似你这般丧心病狂之人,根本就沒有半点羞耻之心,就算再怎么骂你,那也是半点用处也沒有的,所以老夫直到现在都沒有开口骂过你一句。”魏沧辽哈哈一笑,说道:“萧庄主,你嘴里虽然不曾骂我,但话里的意思听起來可比骂我的那些人还要尖酸刻薄得多啊。”萧文远道:“即便是尖酸刻薄了一些,但那全部也都是大实话啊。”魏沧辽点了下头,说道:“也对,以本尊这些年來对你们中原武林做出的事情,的确是再怎么说我,那也是不为过的。不过本尊现在心中却还有一事未明,希望萧庄主能够详细告知。”萧文远道:“好,你且问來,今日当着中原武林众多高手的面,我定然绝不隐瞒什么。”</p>
魏沧辽道:“萧庄主,刚才你已经将向大家讲述了白无依与梅重义之间的事情,现在我很想知道,之后在你身上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武林之中,而且还一直跟随我來到了金国。”萧文远听魏沧辽把这话说完,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反正后面的事情,柳教主一定也是很想知道的,那我就再给大家详细的讲一讲便是了。”说着,将双眼微微的抬了起來,凝视着远方,过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那日我向白无依问清楚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之后,心情很是低落,觉得梅重义一死,世上我便再沒有一个知音人了。又想到世人把武功练得再高又能有什么用处,到头來还不是也会如同梅重义与莫问天这般的结局。因此一时激愤之下,我竟然当着白无依的面亲手折断了自己的佩剑,并发誓今生都不再用剑了。”</p>
魏沧辽嘿了一声,插口说道:“看來你萧庄主也并未是一个讲信义之人啊,你若是当真遵照誓言不再使剑的话,那本尊在金国的这十多年里,可就不会被你处处掣肘了。”萧文远并未理会魏沧辽的插话,又继续说道:“我折断了自己的佩剑之后,心中仍是愤恨难平,然而看着白无依比我更加无助的神情,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与白无依一起安葬了梅重义的遗体。就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白无依却突然拉住了我,说是梅重义临终前曾经将莫问天的义子托付给她代为抚养,但她自己却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沒有能力将其养育成人,因此便希望我能够将他带走。我见她当时的境况确实沒有能力养育那个孩子,而且那个孩子又是梅重义临终所托,就凭我与梅重义之间的关系,这个孩子我便不能不管,于是当下我便答应了白无依,将那个孩子给一起带走了。”</p>
柳靖阳听他说到这里,便即开口问道:“萧庄主,我既然都已经被你带走了,那为何后來却会跟着程学溢先生一起长大呢。”萧文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柳教主,当真抱歉得很,不是我有心不想将你抚养长大,而是哪个时候我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情,连自己都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哪里有精力來抚养你。”柳靖阳听他说了这话,还以为他所说的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梅重义之死呢,说道:“萧庄主,就算梅大侠与你的交情再好,但你们两人终究只不是朋友而已,你为此感到很难过的话,我们都能够理解,可若说因为这件事情便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否就显得有些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