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姜晨的朋友,需不需要你给他打个电话?”
“哦,完全没必要。来,把手牌换成黄色的贵宾牌。”
察言观色是一个会所经理最基础的技能,虽然少年衣着普通,身上还有一股子味。但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尤其是兜里没什么钱的,要么盯着价格表看,要么盯着迎宾的姑娘瞅。像这种,进会所之后,不慌不忙,眼神不乱瞟的,肯定是老油条。
男女分开。
王睿带着陈汝康和谢晓滨进了男浴,长长的走廊,隔着几米,就站着一位服务生,穿着东南亚风格的短袖短裤。
见面,盯着手牌看了一眼后,点头哈腰,哥长哥短的喊着。
“我说哥们。”谢晓滨快跑几步,追上来说道。
“咋了?”
“你不紧张吗?”
谢晓滨看王睿来了这里,那懒散劲,撇着大腿,脑袋一晃一晃,觉得很不正常。这感觉,就像是回了自己家。
“紧张?我是来消费的,我紧张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是这儿的常客,是不是以前来过?你怎么知道体香理疗,那卡上真写了么?”
“电视里看过。”
陈汝康走的很慢,谢晓滨追上来,在王睿的身旁左右穿梭,晃来晃去。
“你好好走。”王睿提醒了一句。
“那个?我想要一下门口那个穿旗袍的电话,你能帮帮我不?”
“要电话?你不是有对象么?都已经开始谈彩礼了?”
“哎呀,我喜欢这种类型的。你看那腿,你受得了?”
“招呼好你自己的老婆吧,这种花瓶,你把握不住。”
走到尽头,三个服务生迎上来,把王睿等人领进一个房间里,也就是贵宾区。
外面的衣柜是上下层,这里上下两层是连通的。
“哥,您好,请把手牌给我。”
王睿把手牌递给服务生。
滴。
打开衣柜。
脱一件挂一件。
伺候的服服帖帖。
最后,服务生问:“先生,手机和香烟需要带进去吗?”
“没有手机,不抽烟,就这吧。”
带着陈汝康和谢晓滨进了男浴。
实话实说,20年前的云中,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样的高档洗浴中心: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瞧瞧人家沿海城市的会所,老板们各个红光满面,两三个人凑在一片浴池区域里,小声嘀咕着,一是怕影响别人,二是怕一些生意上的秘密被其他人听了去。
谈的都是那里要拆迁,那里要改建,谁家要上市,怎么搞并购。谈的都是股票,投资,贷款,买楼,俗一点的也聊聊那个地方的二奶听话,不用操心。谈的是bens好,还是mazda好。聊得都是风水,祖训,生意人的道德。
再看福海这边。
一进去,池子里坐在两个大哥,膘肥体壮,胸前手臂上都是纹身。
右边这大哥格外有特点,王睿打量着。
就这个纹身,看款式和工艺,得追溯道几十年前还没麻药那会。
蓝色钢笔水纹的。
经过了多年的风雨桑沧,纹的啥已经看不清了,糊了。
你说是老虎狮子,看着也像。
蝎子大蛇,也神似。
麻辣香锅,也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