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裨刚才那般说话,真可谓是胆大了,不管他是老兵之后也好,曾在军中效力也罢,实是两方身份太过悬殊。
他那话听在王子腾耳朵里,可能……犹如一个笑话。
只是今儿正主却不是王子腾,他只朝许裨觑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却朝贾政和王夫人点了点头,说道,“知府大人,我今儿到刘家庄来,是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最近一段时间抢掠民女的贼人就藏在庄子里。
你做为本府知府,应该早有耳闻,今儿刚好咱们在此碰面,那么由京营出兵为陛下效力,也算不得僭越了。“
毕竟有景正帝身边的大太监冯保跟了过来,王子腾这时候很想马踏刘家庄,但到底还是要找些由头出来,这才让人信服。
贾雨村知道王子腾这般说,不过是说给冯保听,便拱手道,“时有贼人做乱,倒是本知府办事不力,如果节度使大人肯出手,本知府求之不得。”
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贼人藏在刘家庄不过是借口罢了,贾家众人到刘家庄来,一来是想抢回贾元春,二来,自然想泄些私愤。
在贾宝玉一大早返回贾家田庄之后,实是整个贾府,包括王子腾在内,已经知道贾元春昨儿和人拜了堂,成了亲。
这对于贾府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不管如何,自然不能认下这门亲事,况且,这并不能排除,这事儿就不是刘家庄做下的。
在贾家人的眼里,是刘家庄抢了贾元春,又娶为新妇,拒不交出来,这不是太岁头上动了土么?
“节度使大人稍待,“贾雨村顿了顿,方说道,”只不过,本知府为一方命官,尚需查实,问个清楚。“
他走到人前,朝许裨说道,“许族长,刘家庄是忠烈之后,我原也有耳闻,却不料你们竟做下这等事情?
窝藏贼人也便罢了,竟掠了贾府嫡女贾元春,如今证据确实,你又有什么话说,还不把人交出来?“
贾元村话才落下,贾政和王夫人两人并没说话,那边贾蓉却插话道,“知府大人,一群庄户而已,竟然掠了我贾府之人,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又何需跟他们细说,以为穿着破甲,提着残枪,便真能挡住京营骑兵么,当真是笑话,我看……不如踏平刘家庄,到时候还怕寻不回……“
“你退下!“贾蓉话儿只说了大半,却被贾政打断,不过对于许庆和许裨来说,自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
到得这时,许庆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许裨昨儿为什么要那般做,今儿又这般强势,一点不饶人。
当真是,世家大族做事,如果不是碍于皇家,不是碍于自家前程,他们真的可以不管不顾,一路横推。
刘家庄但凡软弱一点,都可能会被踏成烂泥,或许强横些,还有着半分机会。
只是,有一点许庆还有些懵懂,这般和贾家硬顶,以许裨的见识,他应该知道胜算极小,那么……他的底牌又在哪里?
许庆这般想着时,那贾政似乎早已出离了愤怒,一脸的不悦之色,虽做文士打扮,却有雷霆之威,说道,
“冯公公,事情已然清楚,是刘家庄里藏了贼人,又掠……掠了我家元丫头,既然如此,王兄,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