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距离璇玑宫之行还有三天。金睛子提前请了五月十一日到五月廿一日的月假,打算十一日稍作准备,十二日一早就出发去和上隐门诸人汇合。啊,对,放月假前最好再去看看怀瑜,怀瑜昨天刚回乌河城,还问金睛子来不来看她来着。
那就干脆今天去吧。下班后,金睛子边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边慢悠悠地想。虽然她估计怀瑜找她也没什么事,只是单纯想给她啰嗦一些门派里的生活琐事而已。几个月前见她的时候,她就为了一个很讨厌的同门向金睛子抱怨了整整两刻钟,紧接着又花了两刻钟详细汇报了自己这几个月来遇到的所有她认为有意思的事情。
虽然怀瑜有点烦,但金睛子倒也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听她烦人。有时候,怀瑜这种对万事都充满惊奇的样子让金睛子回想起自己刚来到凌意文宗的那段时间。当她像怀瑜一样还是个炼气期小修士的时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有着鲜明的色彩,充斥着夸张的危险和夸张的美丽。而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饱和的颜色都逐渐变得黯淡,最有趣的是,她有时甚至还将这种黯淡引以为傲,认为越来越冷漠的过程方为越来越成熟的过程。
这么想着金睛子来到了雅泽居。飞舟落地后她心中暗暗期待怀瑜会像小时候一样跑出来喊着“金睛子姐姐”,然而期待却落空。怀瑜只是替她打开了门,然后笑着倚在门边看着她。对啊,怀瑜已经十七岁了,大喊着飞奔出来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不合适了。金睛子莫名有些失落。
失落在怀瑜快步走到她面前叽叽喳喳地开口的时候消失。金睛子欣慰地发现怀瑜一如既往的烦人,看来现在为她的长大而感到失落还为时过早。
“听起来你在踏月仙观也混得风生水起啊。”听了一通唠叨后,金睛子笑着说,“去年秋天你还说什么,等到了踏月仙观碰上你那几个优先批的朋友,会很丢脸什么的,怎么样,现在发现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了吧。根本没有人因为你不是那个所谓的优先批而低看你一眼,不是?”
怀瑜开怀笑道:“嗯!我和他们几个还是很好的朋友,还新交了几个优先批的朋友。”然后,她换上故作神秘的语气又道,“我还认识了那个土豪呢,就是当时请乌河城所有上榜的人吃饭的那个。这家伙,可财大气粗了,就是人有点呆。不过正是因为他又有钱又呆,我们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
这言论倒是有意思。“不过人家好歹也是考试考进了优先批,再呆也呆不到哪里去吧?”金睛子笑着说,“净会欺负人家老实人。”
怀瑜想了想,说:“你别说,我还真搞不懂这家伙当时是怎么考上的。我们每次说起那次考试他都迷迷糊糊的样子,问他当时怎么答的,都说记不得了。我怀疑他当时就是瞎做一气,误打误撞考上来的。”
金睛子蹙眉:“文修修派的考试,很难误打误撞吧。你当时不是说考试大部分都是答案唯一的填空题,涉及到的都是很明确的知识点吗?”
“谁知道。”怀瑜哼哼两声,“我看这张试卷一定有问题,我这么优秀的人才没有中,反倒是这种人傻钱多的家伙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