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潋嘟囔着“现在去候场还有点早”,但磨蹭一会儿,还是去了。隔间里只剩下了盛居清和贺深明。
“我至今还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打进三十二强的。”贺深明皱眉道,“没一点征兆。之前还连你都打不过,这次却一路过关斩将进了三十二强,前天那场比赛还胜了!”
“大概是最近几十年开始用心修炼了吧。”盛居清说,“她本不缺天赋和资源,一旦真的对修炼上心了,飞速进步是可以预见的事。”
“那也不至于飞速成这样。”贺深明摇头,“若不是她还是那副性子,我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被哪个强大的修士给夺舍了。”
“是她得了什么特别的机缘也说不定。”盛居清还是倾向于往好里猜测。
“若是得了好机缘,怎至于连你也不告诉。”
盛居清顿了顿,自嘲道:“‘连我’?我算是什么人,能有资格共享她这等的秘密?”
“你不是她未婚夫吗?”
盛居清笑了一声:“啊,是啊。亏你还记得。”
贺深明认真地盯着盛居清看了一会儿,说:“我早就感觉到了,你们这几十年来的关系有些不对。怎么,你终于忍受不了她这个人了吗?”
“没有。你想多了。”
“你刚刚还说什么‘我算是什么人’,暗示你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亲近,现在你又说……”
“哎,深明!”盛居清笑着打断了他,“不管怎么样,我和她本质上是政治婚约。她一定会嫁给我,改不了的。”
贺深明见他不欲深谈这个话题,便只好作罢。两人无言并坐了一会儿,贺深明起身道:“我去买瓶果汁再回来看比赛。那个什么‘热果’,蛮好喝的。你要什么口味?我给你带。”
“和你喝一样的就行。”盛居清随口道。
贺深明离开了。下方的场地上,凌潋已经站到了候场的位置。她单手插在上衣口袋中,闲闲地立在那里,身上淡曙红色的劲装衣襟与鷃蓝色的发带随风微动,更衬得她脸上的笑意明艳动人。
是这样的一个人。盛居清想。小时候无论去哪里都扒着自己不肯撒手;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抱着自己的胳膊朝别人大吼“这是我的未婚夫”;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笑容中加入了越来越多的疏离,明明还拉着自己的手,却早已经离自己而去……
“你一定会嫁给我,改不了的。”他将脸埋于自己的双手之中,本是想陈述一个事实,听起来却不知怎的卑微得像个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