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芙蒂尔倚在床上听着雅安的话陷入了沉思。
她在女巫议会担任过多年的导师，在晋升史诗成为议首后也大多时间都留在本部教导新晋魔导师们，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听过这么怪异的唤灵仪式。
理论上来说，唤灵仪式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步是明晰自己所最为合适的力量，并在灵界下层找到对应的力量投影，从而激活自身的魔法天赋，获取迈入超凡的资格。
第二步是进入灵界上层获取原始神明的一丝本源印记，作为之后道路的参照。
通常，一般的初学者借助初阶魔法书了解了基础知识后，会由导师布下唤灵法阵引导学徒进入灵界下层。
学徒在成功捕获力量投影后会被性质相近的原始神明注视，等之后再进入灵界时便有机会获取一丝本源印记，相当于成为该原始神明的浅信徒。
而经历了筛选之后的天才学徒，因为本身精神力够强，所以直接会由议会赐予《月之章》之类的“神启书”。
由书上的魔法阵引导直接进入灵界，构建出更加凝实的灵体，等顺利捕获投影之后，同样直接被接引至“神启书”对应的原始神明所在，获取更加完整的印记。
这也是普通学徒和天才的区别。
普通学徒的印记仅仅足以帮助他们进入正式法师境界，之后每一步都要冒着随时会迷失的风险去直面原始神明，用自己微薄的魔力去撬动祂们的力量。
但是天才学徒却能借此直达魔导师门槛，能够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地接近超凡世界的中上层力量。
但是，雅安的情况却很奇怪。
根据她的描述，她并未选定契合自身的力量投影就被原始月神召唤去，所获得的力量也是脱离灵界后莫名其妙获取的。
到这里达芙蒂尔还能理解，可能是因为她适应的力量比较难以寻找，作为《月之章》接引的学徒，原始月神如果正好关注的话，是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而随后她检查出雅安的力量属性是一种从未见过、也很难描述的光属性能量的变种，也佐证了这一点。
虽然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力量都不完全一样，但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可是雅安的力量却极其特殊，它很纯粹，纯粹的不像有属性，要不是她本身便是掌握暗夜的“夜神”的人间代行人，都很难发现那股力量里隐藏的光属性本质。
所以原始月神完全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毕竟某种意义上讲，当雅安借助《月之章》进入灵界时，就已经算是归属于祂的浅信徒了，帮一把不奇怪。
但是后面的描述却是让达芙蒂尔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据雅安说她不仅觐见过了原始月神，还有幸见到了几乎没可能见到的原始世界神。
这位最古老的原始神祇上千年来也只有前两任奥术王座和几个幸运的旅法师见过。
即便算上那些传闻，真正可信的也最多加上自然教派的上一代盖亚和本代墨利亚。
而且他们的情况虽然各有不同，但总归事出有因。
首代奥术王座是在将法术系道路走到尽头，突破到半神，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真正的神明领域后，才去灵界会见的22位原始神明，并约定打造了三大神器，将当时不算发达的奥术三系推向了新的高峰。
次代奥术王座也是在发现新的原始神明诞生后前往灵界，只为在原始世界神的见证下与新神以及之前并未出现的古神们重新签订契约，允许他们发展信徒，但同时需遵守规定，不得神临人世。
几位旅法师见到原始世界神的过程就比较尴尬了。
他们几个老顽童闲的没事斗气，又为了不影响人世的空间稳定，防止引发灾难，于是决定在灵界比拼空间法术的强弱。
结果其中一位半步传说法师拼出了真火，然后一气之下将全身魔力全部灌输进了新创造的空间魔法里，直接打通了原始世界神所在。
要不是原始世界神反应快，他们几个就差点被祂没来得及收敛的威压碾碎了，离全军覆没就差一步之遥。
至于自然教派那两位，也仅仅是传闻见过原始世界神，不过考虑到她们力量的特殊性，还有那奇特的神性，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总之，虽然原始世界神仍然归属22位初代神之列，也确实有相应的“权柄”在世，但实际上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巫师学徒能够获得祂的本源印记，也没有人成为祂的信徒，虽然祂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一点。
所以其实当雅安说自己见到了原始世界神的时候，达芙蒂尔先是一惊，接着便是狂喜。
毕竟，这意味着她的学生成为上千年来唯一一位获取到原始世界神本源印记的巫师。
可是，当她监测完雅安的精神海时，她又迷茫了，她没见到任何本源印记的痕迹。
按理说这不应该才对，即使雅安所说的见过原始世界神是她误判，那之前《月之章》的动静最起码证明她觐见过原始月神，能够获得原始月神的本源印记才对。
否则如果她没得到原始月神认可的话，祂也不必帮她寻找到那罕见的力量啊。
随后，她在完整地听完雅安的叙述之后，她选择放弃了思考。
整件事情都透露着怪异，从一开始雅安一次性就开启了唤灵仪式，到最终不知道算不算是白忙活一场。
每件事都让她无法理解，所以达芙蒂尔决定干脆不想了，反正她也没多少时间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把雅安的力量提升起来，变强些总不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