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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可言(2 / 2)

她眼皮还沒完全睁开便急着撑起身子去寻德爷,一旁的慕亦听到衣衫窸窣的声音,知道她醒了,便凑坐到边上,摸黑握过她的手又讲起來:“何音把我休了,那个男人要把我带走,可我不想走。”</p>

“德爷…”衷瑢半坐着反过來握紧她的手,听她低低地说心里话,尽管只是这么简单几句却还是让她心里堵得慌。</p>

“衷瑢,如果我跟那个男人走了,你会不会想我?”慕亦现在什么想法都沒有,心里唯独只有她。</p>

衷瑢沒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本來握紧的手也有些松开,这给了慕亦明确的信息,她知道这娘子想肯定是会想自己,然而她的这种想念味道又是与想念云长天完全不同。</p>

慕亦也不勉强,笑说道:“偶尔想想我就好。”</p>

“你会留在京城吗?谁要带你走?要去哪里?”衷瑢对她和图江的事不是很知情,说出口的问題也有点让慕亦很难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p>

屋内沉默了一会,黑黑的四周除了两人的呼吸就只有雨声,已经接连几天沒有断过的大雨。</p>

“衷瑢你听我说,以后要是再发生上回那种事,你千万别再护着谁,自己命要紧,管不得其他人。”慕亦最后嘱咐道,千言万语唯有内心的担忧是可以明确表达出來。</p>

这小娘子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听进去。</p>

“我要走了,梁又梦还在等我,如果过两天城里出了事,或是你听说我死了,千万别乱來,我不会死的。”慕亦说完最后一句就起身离开,她的衣角拖在床榻的垫子上,摩挲起很好听的沙沙声,让衷瑢诧异之间又多了不舍。</p>

“你现在要去哪里?”她忙得起身下榻追去,可是慕亦走得飞快,已先于她开了门隐在夜色里消失不见。</p>

衷瑢立在廊上,在四处的空旷雨声里不知所措。</p>

蛮夷邸那边,因为董嘉言的事情,洛忠与帕莎曼差点闹到皇帝那边去,云长天去了趟宫里又回來发现两人还在堂屋里瞪着眼争执。</p>

专门处理这事的官爷带着衙役來查看过也沒能处理出结果,这一桩事就真的成了无头的悬案。</p>

“不可能!难不成嘉言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定是你在撒谎,把她藏到了哪里!”洛忠指着帕莎曼脸都涨红了,蛮夷邸上上下下都让禁军在搜查德慕亦时翻找过,确实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藏着什么可疑之人。</p>

帕莎曼自然要争辩:“我都说了董嘉言是我堂堂正正请到这地方,好吃好喝供着,这里的侍应也能作证,还有那几个侍卫,他们也都讲了根本沒人进去过!你还要我怎么证明?我如果有这通天的本事,就不用费这么大劲伪装成董嘉言去云家找你!”</p>

她越说越激动,扯破了嗓子歇斯底里地把心头的怨怒顺带着发泄出來。</p>

认识也有一些日子了,洛忠从來只见这女人笑嘻嘻或者委屈噘嘴的可爱模样,哪里遇过她如此抓狂的时刻,除开因嘉言而起的那些不满,他对帕莎曼多少都生出一些不舍來。</p>

这种不舍的情绪说不清楚是否萌芽于早些时候她蹲在人群面前无助地放声大哭那片刻,也有可能是这段日子以來,她对自己的投入真的,有那么点感动了洛忠。</p>

她虽然长着嘉言的容貌,可是性格却完全不同,他想着如果嘉言也是这种性格…不…本身就长得一样,也只有靠个性区分开來,所以就算换了性格换了灵魂,董嘉言还是那个冷清惆怅的女人,帕莎曼还是那个开朗爱粘人的调皮鬼。</p>

立在亮堂灯下的洛忠想着好多岔开去的心事,全然忘却了他刚才还在纠结的问題。</p>

如果董嘉言就这么消失了,那么他是不是就能接受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帕莎曼?</p>

“云洛忠!”与他争执不下的帕莎曼见这男人面对自己的辩解像是沒有认真在听的样子,肺火一下旺起來,哪管之前是不是爱他爱的要死,现时全都成了泡沫散在心碎无痕里。</p>

洛忠这才一下子回过神,他朝屋里迷茫地扫过一眼,才发觉这这两个女人的神思比较,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漫长纠结。</p>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洛忠清醒过來后又陷入了不可理清的纠结中,他对帕莎曼端起來放不下,也许就是想着她能成为嘉言的替代,好让他的眷恋不可得由帕莎曼來填满?</p>

如此想來真是无耻!</p>

洛忠恨透了自己有这种坏念头,对嘉言也好对帕莎曼也好,这都是一种亵渎和侮辱。“你走开!”他推走面前哭泣不止的女人,疯狂地独自跑入雨幕里,他想静一静,他想回自家的床上好好躺一觉,最好醒來还是跟原來一样,沒有帕莎曼的出现,他还是痴心不改地追着董嘉言绝不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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