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那一年,我十二岁
热闹过后,终是散了。只是临走时老爷子拉着中行到书房,谈的却是二叔宁建华的苏州事。
上次二婶带人偷塔,偷偷去京城抓那个小明星的奸,搞得好不和谐。
其实抓奸这样的事情又怎会和谐,难道你一帮子大妈冲进来,只是简单问候一下会所的wi-fi能连上吗?信号稳定吗?按粤城的方式,那必然是要极其强烈的问候对方老母和杏加橙的。拍摄的效果也是极其原生态,平时人家小明星拍摄电影啊广告啊,那都是有灯光组、拾音器、大光圈虚化,加反光板亮度6,最重要的还有剧本台词,台词功底最能体现一个优秀演员的自我修养,可听说那天小明星的台词就一个“啊”字,不停的“啊”。反正就是吓着了。其实小明星人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气下不来。老爷子想的是,儿子既然已经退下来了,就彻彻底底把事情都整理好,不要留尾巴,说到底,无非就是钱银的事。
中行问清楚了名字,叫“裴琳”,又要了对方电话号码,和老爷子简单说了句“行,我会处理好的。”
中行从书房出来看见不光是宁芷溪,宁殷杨晓敏也在等自己,其他人都散了,不禁奇怪道
:三缺一?
宁芷溪神秘兮兮笑道
:宁殷说带我们去蒲。
中行看了看杨晓敏
:她也去?
三人都点头。
中行连连摆手求饶
:omygod。贫道还想多活几年,被你小姑知道我们带晓敏去杂七杂八的地方,佛祖也打救不了我,阿拉......
杨晓敏啐道
:哪里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地方,满天神佛都给你请来了,不就是宁殷的餐吧罢了,现在这个钟点去听个歌看个表演,轻松一下,我以前和老妈都去过。
中行顺着说道
:对呀,那你和你老妈去。
杨晓敏瞬间憋屈之极,哀求道
:哎......我天天题海,晚晚补习,精神很崩溃的,都快抑郁症了。姐夫,你就这么不近人情?我真是命苦啊,财主老爷抢了我们家表姐,还要把我关地狱里,不给放风的机会,这是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啊,天理何在,人性何在啊!
这戏精眼泪说来就来,一番声泪俱下,我见犹怜,批判得连中行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那宁家姐弟在一旁憋着暗暗乐呵。
中行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说道
:你外公说得没错,你不去学表演浪费了。
杨晓敏立马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挽着芷溪肩膀出门
:你老婆在我们手上,今天是由不得你了……
餐吧在沿江路,这一片多的是酒吧夜场,灯红酒绿,其实对于这里的夜场,云中行并不陌生,12岁的那年,天天晚上都带着几个小伙伴偷偷跑出福利院来这里卖花赚钱。诓人的台词历历在目。
“先生买支花吧,
姐姐这么漂亮,
不要这么小气啦,才10块钱一支花,帮帮忙吧,卖完我就可以回家啦”。
这段血泪史是属于云中行的黑夜,黑到尽头,无尽的灰。往事尘缘皆如烟,说的回家,却又哪里有家。
餐吧环境优雅,烛光摇曳,宁殷安排了正对着舞台的c位卡座,上了果盘小吃和红酒饮料。中行打了个电话给方落落,让她也过来。
舞台上有个大叔级驻场歌手在演唱《皇后大道东》,除了卖力之余外别的陈善可乏。云中行暗暗叹了口气,让服务员给歌手送个花牌。
宁殷问中行道
:以前来过这边?
中行说道
:我12岁的时候,天天在这边的夜场,这个歌手叫容容,我认得。
杨晓敏吃惊道
:哇,想不到姐夫是混世魔王。
中行说道
:我是来这里卖花赚钱的,那时候这个容容很火的,经常穿着暴露妖艳的女装,脚踩高跟鞋,天天唱着《雪姑七友》,肢体语言极其另类,男人都特喜欢。我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直到有一天在卫生间遇到,场面特别尴尬,因为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着裙子站着嘘嘘,有点懵。那时容容看了我一眼,随后和我说道
:细路,我唔介意你望住我疴尿,但系唔该你疴尿射准d,我对鞋比你溅到湿晒啦。
我急忙转回来,连声道歉。
他一边洗手擦鞋,一边问我
:你是卖花的?
:嗯。
:我会算命你信不信?
我那时候年少气盛,直接怼他道
:我的命还用算吗?
他摇摇头,很认真的对我说道
:你错了,我睇你骨骼精奇,天庭饱满,将来绝非池中之物,你要系唔信,我可以同你赌,一年之内你的jj必定会生毛,如果我算得准噶,甘你就发奋读书,唔好卖花了,将来认准一件事就去做,宜家虽然艰难,但系我知道上天总会眷顾你的。
故事说到这里,中行便不再继续往下说。
晓敏却接着追问道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中行脸色红了红,
:呃......这个,一年后我就没有卖花了。
红酒不错,细细品尝。期间偶尔会有客人过来和宁殷喝上一杯,宁殷自是谈笑风生,来者不拒。中行侧头和芷溪说道
:你这个弟弟当真是长袖善舞,交游广阔。
芷溪数落道
:他就是爱玩爱交朋友,这里可算是他的基地,本来家里也不喜欢他做餐吧这个生意,怕复杂,小姑和我也来过几次,感觉还好,来这里的人素质都不错,大家听听歌,看看舞,小资情调放松一下。不像其它的夜场那样品流复杂。
中行说道
:你小姑管得你们挺严的。
晓敏像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埋汰道
:已经不能用严来表达了,管得像女子监狱一样,今天也就是你的面子才能带我出来放放风。
中行温言敲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