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胡扯瞎侃好容易结束了。润择喝了酒不想睡竹榻另开了一间房间。
小满一个人在屋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忧虑。
芙蓉还很精神,敲门送来笔墨纸砚,“您昨天没有文房四宝用胭脂写字。今天特意给您准备了。”
小满一时感激的要哭出来,没想到竟会贴心到如此地步,怪不得那么多人对此地流连忘返撒下重金。
“谢谢姐姐。”
“小姐…啊…不是少爷,您……以后会常来么?”
小满真要哭了,一手掩面一手摆手。见多识广的茶楼女怎会看不出她是个姑娘,提着包袱和外乡人混在一起,旁人会怎么猜想。
芙蓉出去了,小满摩挲纸竟然和在家里常用的是一种。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无家可归,在销金窟里钱财正在被快速耗尽。
小满用墨条研磨,眼看眼泪落进墨里。
一时激愤,蘸墨写下,“人间至惨莫过于此,无父无母无手足,外族亲戚如饿狼环伺。唯一祖母………”
祖母要出殡了!小满放下笔,就算有风险,也绝不能不孝到如此地步。
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小小的包裹除了几件衣服就是一些梳妆小匣子里的小玩意。
小满取出一件发簪,发簪坠着两条吐珠子的黄金鲤鱼,值多少钱姑且不说,到底是件吉祥如意的物件。
小满把发簪放在桌台上,下面压着几个字,“赠,偶入贵地,幸得收留,愿锦鲤相伴,财运与福气长存。”
抱上包袱,小满听着院中天井里的动静,溜出门,逮到一个没人出入的空当,撒腿跑出去,跑出灯笼串挂,琴声笑骂声混杂的巷子,穿过只容一边通行的窄桥。
过了桥,也许心里有过一刻犹豫,但是脚步未停,一溜烟儿的跑。
无有大宅俨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