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千霄,白衣男子才走过去将李潼关捞起来,放在溪边的山石上。
大约过去半盏茶时间,千霄呼吸逐渐微弱。白衣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盘腿而坐,千霄的头便枕在他腿上,这样她一醒过来,他便能知情,防止她偷袭。
此时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千霄不断上升的体温。白衣男子伸手取过一个黑色的杯子。杯中的水在冰洞之中仍保持着温热,看来这个杯子也不是凡物。他扶起千霄,让她喝了几口水。
李潼关突然喊起来:“阿姆!我好冷!我好冷!快给我端参茶来!呸!难喝!你是哪个厢房里的小丫头?今年几岁了?明年及笄了,梳起头,来我房里!哎呀十三四岁的不要不要!我头好疼,快叫奶妈来。”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李潼关,脸色乌黑,语无伦次。还惦记着女人。阿姆是阿蓝族人对母亲的称呼,看来这个“李潼关”是阿蓝族的人。
那他怎么穿着锦夏人的衣服?略一疑惑,白衣男子便想通了。
此人要假冒锦夏人李潼关,自然要打扮成锦夏人的模样。男子转过头看千霄。这女子咬紧牙关,显然在跟病情作斗争,但她一声不吭,既不说胡话,也不喊疼。
都烧糊涂了,还不开口说话。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冷了几分。
大约只有大内的密役,才能做到这般坚忍和无感情吧?她不是说自己的皇室专用的捕头么?白衣男子想起那日她在公堂之上的傲慢和率意,恐怕只有真正大内中人才能流露出来。
也不过是阿蓝人的鹰爪。白衣男子眼神变得冰冷彻骨。他竟忘了她也是阿蓝人对付锦夏人的利爪。看来,美貌真是好东西,竟把他的防备和警惕卸下来。
正想着,枕在他腿上的人动了一下,或许是感觉冷了,非常霸道不容拒绝地往他怀中靠去。
白衣男子还在出神,不期然地被她蹭近腹部,脸色猛地一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媚药,本被压制了,现在又被她诱得药性大发。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双手握拳,腕口青筋暴起。他极力地想压制药性,恢复平静。奈何千霄拼命地往他怀里钻,越贴越紧。
他身上的温度陡然升高,双目赤红。未被面具遮盖的双耳早已红透。白衣男子身上顿时燥热难当,千霄身上穿着他的外衣,本就有些宽松,随着她的动作而略微敞开了些,露出不少洁白细嫩的肌肤。她身上的柔软,像一根根针,专门扎他最麻最痒的穴位,让他心头大乱,失去了分寸和自持。
他紧握的拳头不听使唤地松开,握住了千霄柔弱但紧实的双肩。
理智彻底丧失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猛地将千霄推开,强行收敛溃散的心神,抽身站起来,一拳击在山洞的墙壁之上。鲜血淋漓的痛感,暂时压盖住体内媚药的发作。他脑中也清明了许多。一旦恢复了一丝丝的理智,他就能瞬间控制自己。
白衣男子平静地收回拳头,背起双手,面壁而站。不再回到千霄身边,以免重蹈覆辙。
那个女子,竟敢对他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一个玲珑浮凸的紫衣女子,在他瞳孔中跳着妖异的舞蹈,随后他眸子中的怒意汇聚成两朵火焰,将紫衣女子的身影燃烧殆尽。
山洞里刮起一阵来历不明的风。
白衣男子目光闪了闪,斜向身后那抹熟悉的衣衫色彩。
千霄面若冰霜,比这冰洞更冷。她不知何时已经被惊醒,迅捷无伦地在那堆衣物中找到了贴身匕首,无声地潜近白衣男子身后,匕首不轻不重地抵住男子腰间大脉。
“你是什么人?”千霄冷冷地问。她还踢了石头旁边昏睡不醒的李潼关一脚。这一脚有意踢在关脉之处,李潼关封闭的经脉被踢开,缓缓地醒转过来。
李潼关茫然地看着千霄和白衣男子:“啊?小丽红呢?睡到一半,人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