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霄,你打算不理我吗?难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李潼关?等我找到你,要把你绑起来,不准你再随意来去!
他转念一想,不是李潼关又怎么样?没有你又怎么样?我还是能替十娘和风弟报仇!替绣风报仇!揪出背后那些王八蛋,当面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天上的雨停了。已经奔向悦来客栈的贺千霄,哪里知道李潼关心里这么多想法。
既然知道了是刘千户偷袭她,想必风月楼也脱不了干系。那个李香手里的线索,肯定比那个弓箭手更多。
想不到,她到了悦来客栈的时候,李香竟然不在。也没有按照两人约定,给她留下任何记号。
相反,悦来客栈涌进了一大批应天府的衙差来抓通缉犯。正按住所有人,逐一比对手中的画像。说是要搜寻名妓妙月。
贺千霄习惯性地瞟了一眼他们手中的画像,心中略微感觉熟悉。那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李香吗?
贺千霄只有短暂的困惑,很快地就明白了。
好你个妙月。
手指头被生生地削了,还能神色自如地撒谎。
虽然放走了妙月,但是贺千霄却没有懊恼。那一夜的试探,已经能证明妙月并不单纯是一名妓籍。
她身手了得,忍耐力超乎常人,至少受过两年以上的严苛训练。
还有一条更有价值的线索是,妙月和风月楼是敌对状态,和刘千户也是。
可是,刘玉和妙月,应该是朋友关系,甚至是情人关系。妙月为何诈死,连累刘玉殉情,而后又暗中针对刘千户和风月楼呢?
贺千霄暂时想不通其中的缘故。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起哄,“快去看!云庄和应天府尹打起来了!”
贺千霄心头一跳,那个纨绔子弟又玩什么花样?
她走到一个角落里,脱去严严实实的外衣,吐出口中的音石。变回了捕头贺千霄的模样,只不过没有佩剑。
贺千霄混在人群之中,一起涌向云庄。
百姓们看热闹是最有心得的,虽然不断地有人涌过来,但是始终离对峙双方一圈距离。省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贺千霄双手抱胸,冷静地透过人头看到了对峙双方的阵仗。
应天府尹和李潼关分别骑在两匹高头大马上。两人都身穿官服。
应天府尹身穿深蓝色官服,胸前绣着一只凶猛的飞禽。头戴乌纱帽,神情愤怒。他身后是应天府衙衙役数十人。
李潼关身穿大红色带花服,外披金丝串联的盔甲,也是威风凛凛。只是没有戴上一品带花的将军帽。
两人的马头几乎要碰在一起。
“李大人。还请把凶犯贺千霄交出来。不要令本官难做。”应天府尹冰冷地说。
“她是一品带花的驾前卫队长。”李潼关勒着马头,不嬉皮笑脸的时候,也是俊秀不凡。
“她纵火烧了本地乡绅的外庄,七死一伤,钱财毁坏难计。人证物证俱在。”应天府尹面对品阶高他一大截的李潼关,竟然毫无惧色。
“哼。人长一张嘴,说什么都可以。物证,我不认。”李潼关傲慢地说。
围观的百姓一阵哗然。
贺千霄听着听着,怎么成了她的事?
“李大人。你在应天府的疆界中随意查封和搜捕,动用我府衙的官差替你办事,扰民伤财。本官已经一忍再忍。如今你纵恶奴行凶,视我应天府百姓如草芥,本官若再袖手旁观,愧对苍天黎民。”应天府尹慷慨激昂。
贺千霄双眉一皱,谁是恶奴?我只是恶而已,怎么是奴呢?
他也配。
“说得真好听。”李潼关无动于衷。“贺千霄与镇庄主人情同手足,无冤无仇。怎么可能纵火烧庄!我看你就是屡次阻挠我破案的人,甚至偷袭我的也是你!你害怕贺千霄,就栽赃她。”
“李大人真是官字两个口。人证物证,你都不认,本官还有何话可说?如果说心中有鬼,害怕查案,何不直接判了妙月和绣风之案,李大人不清不白地,岂不是更没理由追查本官?何必针对一个小小侍卫!”应天府尹被冤枉,也动了气。
“哼。因为你们知道,废了贺千霄,就等同于废了我李潼关。”李潼关没有丝毫遮掩,坦坦荡荡地说,“贺千霄是我的人。你说她行凶,就是说我杀人。”
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越猜越不堪。
贺千霄在人群中听得分明,脸色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