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尺寄瞬间明白李潼关意之所指,含笑不语。
贺千霄这些年一直行走在暗处,对明面上的事反倒不太熟悉。她有些迷惑地问:“什么意思?跟你去哪里?”
“跟老子进洞房!”李潼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两只眼珠子转了转,看见老鸨容修,就跑过去。隔着老远就开始比划,贺千霄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此时包厢中只剩下贺千霄和风尺寄。两人都专注地盯着李潼关跑向老鸨的身影。幸好有这扇落地大窗,窗外人来人往,窗内两人才不至于尴尬。
贺千霄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从案件本身,到那名郎中,再到李潼关为什么满面风骚扭着腰走路给老鸨看。可她一想起风尺寄那双深不见底、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噬的眼睛,她又觉得这些问题并不紧迫,能拖就拖。
总之,李潼关能以清白之身赴任了。刘韦画押认罪,秋后就会伏法。
“贺捕头在想什么?”风尺寄从李潼关身上收回目光,落在贺千霄身上。
贺千霄仍然盯着前方,回答说:“你觉得呢?”
风尺寄浅浅一笑:“在想,李大人如何能让其他公子哥全都跟他走?”
贺千霄摇摇头:“我在想,他输了该怎么惩罚。”
“何以见得李大人必输无疑?”风尺寄玩味地问。
“今晚只有一个贵公子。刚刚老鸨已经说了,要用最高最好的安排。最好的安排就是清场,让那人放开了玩,为所欲为。”贺千霄娓娓道来。她想起四海如意赌坊中的那个青年人。
“有道理。不过,那个贵公子未必不跟李大人走?”风尺寄嘴角又扬起来。临近傍晚时分,他这笑容让贺千霄莫名地想起今夜的月光。
今夜的月光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贺千霄呆了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别开脸,严肃地说:“跟他走去哪里?男人和男人洞房,本也不是奇怪的事。但如果那公子喜欢男人,就没必要来青楼寻开心了吧?”
“哦?那应该去哪里?”风尺寄干脆把手放在酒桌上,支着下巴,双目炯炯地看着贺千霄,似乎对她的推理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