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舞姬翩翩起舞。方才由塔拉额金带来的冲突,被奢靡的舞姿、魅惑的歌喉掩盖。
贵人并不在一楼舞台下。而是在某个包厢之中。
舞过半曲,突然有两个贴身侍卫走上舞台。
领舞的舞姬猝不及防,突然被人钳住手腕:“停!你们的舞,谁教的!”
乐曲也骤然停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贵人怎么叫贴身侍卫来抓舞姬?
这两名侍卫的官阶比塔拉额金高,气势更逼人。
舞姬花容失色,一时慌得说不出话来,连连摇头,满脸哀求:“官爷,放开我……”舞姬的肢体就是她们的生命,受不得损伤。
一个茶杯从包厢里飞出去,准确无误地砸在侍卫的头上。舞台马上乱作一团。
布防的官兵都抽出刀来,“护驾!护驾!”
贺千霄皱着眉头,不理解李潼关为何出手砸那侍卫。
李潼关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个侍卫。
风尺寄也感觉到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不过,李潼关是为了保护那个舞姬。风尺寄来不及多想,撕下袖子的布条,交给李潼关和贺千霄蒙住面容。
风尺寄低声问:“贺捕头,有把握带李大人和我离开吗?”
贺千霄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风尺寄立刻冲着楼下大喊:“天王神教在此!狗皇帝和这些妓女全都得死!一个都不准放过!杀啊!”
风尺寄用酒泡湿了许多布条,点着火,扔到一楼舞台上。
李潼关如梦初醒,也跟着纵火。他扛起酒坛子直接往一楼砸下去,砸了十几个,然后点燃火折子,丢下去。
很快,楼下就变成火海。舞姬们熟悉风月楼的路线,虽然哭喊慌张,但很快也撤离。老鸨带着人在灭火。侍卫则带兵追上包厢。
“差不多。走吧。”贺千霄脚尖勾起一张凳子,踢向房顶。房顶哗啦啦塌了一片。贺千霄一手抓住一个人的腰,把李潼关和风尺寄带上了房顶。
等侍卫追到厢房时,三人已经没有了身影。
玄武湖边,热热闹闹的夜市里,多了三个同行的人。一人温文儒雅,戴着青铜面具,介绍着江南特有的小玩意。另外一人魁梧挺拔,兴高采烈,东张西望,时不时拉着戴面具的人问东问西。第三人浑身劲装,一丝不苟,宝相庄严的面容,堪比最高傲的菩萨像。
追捕天王神教的官兵时不时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可老百姓们都没听说过这个神教。
风月楼包厢里的贵人,指节一下一下地叩着桌面。天王神教,什么时候来了应天府?他长本事了,能瞎编了。
可惜还是太蹩脚。
且看在你并非真心要纵火烧我,就陪你玩一玩,来个全城搜捕天王神教。顺便趁机敲一敲应天府的驻军,不要忘了镇乱的职责。
呵呵,原来你在这里。既然你想救那舞姬,我也不为难她。
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