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霄背对着风尺寄,面向着河边站了许久。
风尺寄诚恳地说:“贺捕头。方才的事,是我没控制好。”
贺千霄打断他,说:“此处只有我一人。你自然要找上我。这些自然而然的事,我不会花时间去追究。”
这番话冷到不能再冷。
风尺寄面色不曾动摇,没有被这份冷漠吓退。他说:“贺捕头。我控制不住的,不是媚毒。而是,控制不住对你的贪恋。发乎情止乎礼,我以为能做到这一点。让情意只在我的心中驰骋,不会困扰你。但是,我却没有做到。”
贺千霄目光从河边飘到天上,又落回河边。“没什么困扰。”
她想劝他不要用错心思,她并非常人,宿命只有一个结局,要么死在敌人手上,要么一直杀敌直到她杀不动了,死在敌人手上。
一把剑,一把刀,一张弓,就是要被主人用到废弃为止。
但她说不出这一切。她看不懂风尺寄,更无法明白他口中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贺捕头。”风尺寄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十几岁便开始和女子打交道。妖艳的,纯情的,温柔的,高傲的,热情的,冰冷的。他向她们索要温存。出于喜爱或畏惧或欲念,她们在他面前只有曲意逢迎。在他眼中,她们像是被操纵的傀儡,她们的感情矫揉造作,不值一提。
像贺千霄这样,如山石,坚硬。如宇宙和时间,无情。他的感情撞上去,激起万丈浪,却被忽视于无形,只能自行退潮。
“你我皆不必自作多情,作茧自缚。”贺千霄淡淡地说。
风尺寄苦笑起来。
这句话,他对多少个沉迷与他的女子说过?
原来,听到这句话的人,是这种感受。
风尺寄笑了几下,强行忍下心中那股苦涩。“贺捕头。既然你不计较此事,还请允许风尺寄继续陪在身边,一同前往关中。”
如果说,之前要混进她和李潼关之间,是为了计划。此刻要陪着她进关中,已经是割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