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尺寄拿出一袋干粮,递给那人。那人急忙解开干粮袋子,狼吞虎咽起来。
李潼关被绑了两天,也没吃过饭。他不见外,凑到那人身边,伸手进干粮袋子中拿吃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见李潼关身上也不光鲜,还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干脆给他让了一半的位置,一起吃。两个人很快就把干粮袋掏空了。
同时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
那人忍不住赞叹:“这干粮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他一连用了三个太好吃了,因为实在没有别的词。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过节的时候偷村长的饭,都没你的干粮好吃。”
李潼关也连连点头。
贺千霄阴沉着脸:“你过来。”
李潼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他看看旁边衣衫破烂但还在笑嘻嘻的村民,也笑了笑,走到贺千霄身边。
那村民吃饱了,眼睛变得亮晶晶地。
贺千霄递给他一瓶酒:“你说说,村里粮食歉收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看着酒瓶子,咽着口水。“不说,能喝吗?”
贺千霄爽快地丢给他。
他一把接住,拔开塞子,一气喝干了。拉起袖子擦擦嘴:“好喝!比村长家的好喝!”
“大姑娘。你怎么愿意把酒给我,不逼我说事呢?”那人好奇地问:“这不亏本了吗?”
贺千霄摇摇头:“我不喜欢利诱。你要是喝完了,就留下一根手指头吧。”
那人愣住了。
李潼关急忙走上来,说:“别别别。别动气。这老哥主要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么狠毒的女孩子怎么长这么好看……呸,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狠毒。”
他又转身跟那人说:“老哥。这人爱砍手砍脚。你还是照实说吧。我们也不是官府,不抓你。”
贺千霄睥睨李潼关。堂堂关中副主,说自己不是官府。
不过,贺千霄也不是来主持公道的。只是,粮食乃当朝最重视的税收,如果说连年歉收也就罢了。被人抢收,恐怕事情有蹊跷。
那人也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他感激地向李潼关道谢。然后开口说:“说来也没什么稀奇。我小时候跟着娘从关中来到这里。娘太饿了,走不动,我们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娘就不见了。我当时六七岁吧,一个沈老太说我冒犯了她的什么人的坟墓,要赶我走。我就躲在庄稼地里,饿急了就生吃那些麦粒。平时趁着夜里出来捡点衣服。就一直这样。后来就看到村长带人偷偷割麦子。还说闹鬼。让那些人都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