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贺千霄抬起眼看风尺寄的背影。
正巧,风尺寄转过身来,想找李潼关。不期然之间,风尺寄撞上了贺千霄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说出口。
原来书上说的,欲语还休,是这样的目光和情感。风尺寄被这目光冲击得无法挪开脚步。
贺千霄想挪开目光。风尺寄却直直地看着她。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哀怨和留恋,不言而喻。
贺千霄心中也有些悸动。她强行压下小鹿乱撞的心头。垂下了眼帘,继续赶路。
其实她此时脑海中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仿佛天地之间白雾茫茫。
风尺寄唇干舌燥,又失魂落魄。
她不愿意看见他?她为什么不能像对李潼关那样,对待他?
为什么她能跟李潼关得意忘形,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冷酷克制?
他始终是外人吗?
风尺寄一瞬间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难过和痛楚,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逃难的关头。他明知道不该如此,在这种时刻儿女情长作茧自缚,然而那些念头紧紧地抓着他的心。
他早忘记要与李潼关说什么。他神情严肃地转过身去,眼中满是黯然。
两人像行尸走肉一般前行。思绪里都是对方的那一眼。
李潼关走着走着,浑身不自在。“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
“你不要乱说。”贺千霄摆起一副凶巴巴的脸。
几乎同时地,风尺寄也说:“李兄你开玩笑。”
见两人如此默契,矢口否认。李潼关来了兴致:“我还没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没说啊?你们俩慌什么?”
“闭嘴。”贺千霄昂首阔步,一下子超过二人,走在最前面。直奔在吃草的马。
两匹马有了感情,又在交头磨鬓。状态十分亲昵。贺千霄脸红了。瞠目结舌。好在她走在最前面,那两人并未看见她的窘迫。
事实上,她发红的耳尖,早落入李潼关和风尺寄眼中。
风尺寄自然不说什么。
李潼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捉弄贺千霄的机会。他大声地喊起来:“风弟!千霄耳朵红了!她难道还是个雏儿,看不得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