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义来的那天,月亮很圆,很亮,照得我睡不着。
和我一样睡不着的,还有梅子。
我唤她:“进来给我倒杯水。”
梅子进来了,拿起水壶倒了杯水,撩起帘子递给我。我坐起来,叫她坐在炕沿上:
“你今天怎么坐地上了?很失态呀。”
“我知道,当时太激动了。”她低头回话。
“为啥激动?”我明知故问,就是想听听她的心里话。
“巩少爷,他…太好看了。我长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帅的男人。”
“陈海也好看啊。”
“不一样,陈少爷是个男孩子,像个哥哥,而巩少爷是男子汉,你看他多么高大魁梧呀。”梅子又泛出花痴状。
“你喜欢他?”
“四小姐,别取笑我了,我哪敢喜欢人家。”她轻轻叹口气,默不作声了。
“你倒茶时,他看你了吗?”
“…看了…一眼…”她露出娇羞的神色。
我心里一沉。
“走出院子时,他看你了吗?”我追问。
“是的,是的,我们的眼神对上了。我感觉他的目光有火焰。”甜蜜幸福笼罩在一个十四岁女孩的脸上,令她美艳动人。
而我的脸上澄净如一面湖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端庄沉静。尽管我的心刚刚像被拉了一刀,正在淌血。
“你想嫁给他?”我并不想听到答案。
“是的。”她点点头,捂住了脸。
“不害臊的丫头。”
这一夜,我睡睡醒醒,梦境也是混乱的。
第二天,爹娘叫我到正房说话。我爹说:
“我闺女要出嫁了。说吧,想要什么礼物?爹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