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两?!樊华心中宛如被刀子剜了一块肉般疼,拍桌而起,“你这是坐地起价!”
“一千五百两沒得谈!”柳如竹一瞬也随着樊华激动起來。
樊华看他如此倔,深吸一口气,脑子开始变灵光了些。一千五百两也不是不行......反正到时候在柳家铺子里安插自己的人,分成多少做点手脚便罢了,慢慢的慢慢的......五百两又回來了~
想到这,樊华咬牙闷哼一声,“可以~”他从枕下掏出之前的契约拍在柳如竹跟头,“画个押,画好了我给你找钱去。”
柳如竹毫不犹豫的从头上拔下笈,狠狠的刺了自己的大拇哥,霎时血如红豆低落在纸上,他才将手摁在纸上,此约不可再改。
“你需几日能将银两给我?”
“约摸也要三日左右罢。”其实他只要把帽子一摘,今日便能拿到更多于一千五百两的雪花银,可洛城还沒玩够呢,怎么能暴露位置呢?
柳如竹一听,也无异议,一声不吭的走了。樊华摸摸腰带里存放的腰牌,这可是最后的王牌了。
青龙客栈内,青森躺在床上,从枕下摸出一把用破布裹了多层的细剑。他拔开那剑,剑如明镜,正照得到他惨白的脸。
若是樊华定会左看右看,然后抱怨着自己脸上都失了血色,可他是青森,他却想得不一样。他还记着他们两出谷时,樊华说过定不会抛下他的。
“少主......”
他长叹一口气,将剑收回枕下。他扶着床榻起身,却牵动了全身的痛,疼得他额上细密的汗珠渗出。
青森站在屏风前,缓缓的抬起手,拿起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又缓缓的穿进去。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折腾,他的手如枯骨般,系紧衣襟这动作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他轻缓的打开房门,正碰上要下楼的纳兰蔻与玉儿。纳兰蔻看着他病得都直不起腰了,脸也白得跟青楼里抹了厚粉的艺妓似的,冷笑一声。
“哟,你也有今天啊?哼。”
只是句不痛不痒的话,纳兰蔻如同农舍里养得大公鸡一般傲气的在青森面前迈开步子。也正是应了古人那句老话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小人得势君子危。
正是纳兰蔻这动静,在楼下闲看落花的琅注意到了青森,连忙上楼搀扶他,却又将他送回房内。
“身子骨不好,就不要乱出來了,真是不怕死呀。”
青森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想问问是否找到少主?我在房内休息了太久,睡了太久了。”
琅给他倒了杯水,拍拍他的肩,欣慰道:“有点消息了......”
“他在哪!?”
“其实沒找到......就是知道点消息,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找着了,你且安心罢。”琅将水塞到青森手里,青森睡得真是唇都干裂了,却浑然不知。
青森哪顾得上喝水,连忙问:“你说说是什么消息,沒准我知道。”
“听说......听说......他好像去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这四字如万箭穿心般刺得青森心里疼,整个人都傻在了琅的跟前,眼也不知道眨。
“天上人间......”青森喃喃着,如木头般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可眼里却空洞非常。
琅看他的模样,似乎知道天上人间?他怎的知道的?自己还沒说呢,本來话都准备好了,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天上人间,一时间都不知怎的宽慰他。
“青森,你是不是要吃点东西恢复恢复?要到时候少主回來瞧着你这般模样,都得心疼死了。”青森不作答,琅权当他是默认了,出门找厨子做东西去。
可青森哪听他这些废话,脑袋里一片空白,如五雷轰顶,话不成声。天啊,为何会去天上人间......那种地方,自己看得都要吐了,他为何要去天上人间。哪里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天上人间?
比起他,另一个人是更惨的。青森与樊华朝夕相处,做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虽然这次很是唐突。可另一人却不如此,丧家失母,连贴心的婢女都死于非命,成婚之日竟成了弃妇,现如今又出这等事......
慕馨伏在床榻上,绣花枕被她的泪浸湿,气都哭得不顺。想找个借口宽慰宽慰自己,可想想往日,更是心痛。绣花枕湿了干,干了湿,來來回回好几次。从天明到天黑,中途也不知哭累了几次,小睡一会,起來了又止不住的哭。
直到阿蓝回來,瞧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才暗叹大事不妙,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耳瓜子,干嘛跟琅说这消息呢!
她将慕馨翻过去,掖好被褥,去叫琅请來郎中,自己在一旁替她擦身又换水的,忙了一身汗,终是等到了郎中。
琅站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慕馨,也只是自己多嘴了,沒敢凑近,站在门边不说话,阿蓝走过去就是一脚。
“让你多嘴!”她小声的骂着琅,怕吵着郎中号脉。
琅也不躲闪,硬生生挨了她一脚,正中屁股蛋,同她小声道:“待会让郎中也给青森号号脉呗?看着情况也不太好啊,饭吃了半碗不到就停筷了。”
“还不是你!”阿蓝一巴掌拍着他的脑门,咬牙切齿的。
郎中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朝着阿蓝走过來,道:“这姑娘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