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一日能过完一年四季,樊华便是硬生生的被热醒了。他躺在床上,衣裳被汗水湿透,一侧是刚被他踹开的被褥。
“呼。。”他长呼一口气,随手将汗抹去。他瞧见不远处放着一套胡衣,应该是青森放的,青森去了何处?
他四下张望,往日青森听到一点动静都会进來了,今日倒是稀罕。他穿上胡衣,将头发随手扎成马尾,推开门去,一阵热浪。
“呀喝!。。”
樊华推开门,见那艾尔巴·疾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房子的影子正好成了一片阴凉的地,他右手拿着套马杆,左手拿着酒囊,那模样好生的快活。
艾尔巴·疾见着他将酒囊对着他举起,算是敬他了。樊华慵懒的走到他身边,问道:“青森呢?”
“不知道,可能去打水了吧。”
艾尔巴·疾一嘴的酒气,耳上的银环不停的摇晃,想不到他往日掠夺时那狂妄的模样,到了这便好似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户。
这么热的天,樊华也懒得去找了,不如就与他在这乘凉好了,想來青森也不会去哪的。他与艾尔巴·疾背对着坐在石头上,那微风吹过,更是热。
“艾尔巴·尼古是个怎么样的人?”樊华忽然问道。
却似乎问这问題就是白痴似的,艾尔巴·疾回头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笑了声,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不知尼古是什么人?”
“尼古是什么人,为何我非要知道?”
樊华也说得对,艾尔巴·疾将酒囊收到腰间,道:“用你们的话來说,就是城府深。他今年也有五十了吧?反正也不年轻了。当初趁着老子不懂事,带人给造反篡位了。”
“是你叔父?”樊华问道。
“血缘上是,但是哪家的叔父这么狠心?”艾尔巴·疾冷笑一声,他有家不能回都是拜他一手所赐,这雷州环境艰苦,可一住就是那么久了,“要是个贤君就算了,偏偏是个暴君。内拉除了贵族之外,就沒人敢住了。”
“暴君?他可有什么喜好?”樊华接着问,他要从这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才能想个法子攻其不备。
艾尔巴·疾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问題特别多,“你问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樊华阴笑道:“知己知彼嘛,快说说。”
他想了想,这个他倒是不太清楚,毕竟他不在内拉,“最近他喜好什么,我就不大知道了,不过当王的嘛,也不过是玩玩女人,打打仗。你要真想知道,我叫人打听去。”
“那你最好问详细点,最好看看他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沒准我们可以來个美人计。”
艾尔巴·疾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只是笑得有些奇怪,艾尔巴·尼古要真那么好忽悠,他也不至于在雷州待了那么多年。
美人计?他倒是沒用过,不过历來内拉的王宫戒备森严,美人计怕是有些难度的。
“你的王妃呢?”艾尔巴·疾随便问了问。
这一问倒是问倒樊华了,他刚醒也沒见着呢,他反问:“我不知道,你难道沒见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坏了,该不会是跑了吧?
艾尔巴·疾跳下石头,拦住过路的一个女人,胡语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可那女人回答他之后,他表情变得非常的诡异又可笑。
“怎么了?!”樊华问道。
艾尔巴·疾顿了顿,一脸诧异的告诉他道:“听说她在村口跟男人赛马......”
“什么?!”
天真是热,可也变得快,一瞬之间,太阳便被滚滚黑云遮掩住,这正是这时候,苍穹下的人们玩得正高兴。
“喝!”
十來匹骏马奔腾在绿洲上,许多人围在一侧看那各色的宝马竭尽全力压过对手。当头领先的是一匹黑马与一匹枣红马,正驾驭它们的人......当中就就有一个是纳兰堇。
鹿化双手环抱在胸前,悠哉的坐在胡杨树的树杈上,为那些马儿担忧着。
“咚。。”胡杨树忽然摇晃了一下,鹿化抱住胡杨树,看着下边,是那艾尔巴·疾正用他的臭脚踹着树。
“给我滚下來。”樊华站在一侧,冷然道。
艾尔巴·疾可以不理,可是樊华可不能无视的。鹿化从树上一跃,落在樊华跟前,讪讪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