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这干嘛?!”鹿化走向他,他真是沒想到大影会來这的,“李贤叫你來的?”
大影抄起方桌上的王剑,横示在他们的面前。王剑按照李贤说的,要通体闪耀,工匠便镶嵌了几枚鸽血石,剑鞘也用了大量的黄金,尾部挂上了通红的流苏,看着尊贵异常。却也似乎觉得不够,李贤还叫匠人将剑身打磨得发亮,仔细看还能看到上边的暗纹。
“现在你们当尊他为陛下,再怎么说也喊一声伏立也是可以的......”
樊华在心中冷笑一声,什么时候李贤开始跟他摆谱了?
“行......伏立帝叫你前來这,是不是打算撤军了?”鹿化不耐烦的问道。
他伺候李贤的时间是比大影长了些,往日都是他在外边跑腿的,现在位置被人顶替了,多少有些不好受。
“陛下是打算撤军,不过要先斩草除根,余氏后患绝不能留。”
“然后呢?撤军休养,再攻打大凉吗?”纳兰堇冷着脸问道,“你们这么做,有什么好的可以拿?”
“这是陛下的事情,我们只需执行......”
纳兰堇靠近他,忽然提起裙角,扑通一声跪了下來,拽着他的衣角,弱声道:“请你们手下留情罢......百姓何辜,江山何辜?两军开战,受苦的还不是百姓?!我纳兰氏族贵为皇族,却因我一人,已将江山拱手相让,你们难道还觉得不够吗?!”纳兰堇失声问道。
樊华想将她拉起,却无奈她始终不肯起來,他见不得身边有人这种低声下气的模样。
“尊您一声公主罢,百姓无辜,江山无辜,可大局掌握在天子手中,谁是天子,谁就能把控天意,你已经失去资格了。”大影漠然道。
在他的眼中这世间本就不分对错,不分善恶,恶是由善说得算,错是由对说得算,人总喜欢将自己归为正确的一方。
既然有人在战乱中死去,自然会有枭雄立于世间,有人散尽了钱财,自然也会有人富可敌国。
大影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拽开,他冷瞥一眼那皮糙肉厚的统帅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军营。
纳兰堇无措的愣在地上,眼角的清泪未干,青森将她扶起,那一身雪白的衣裳早已被尘土沾染得泛黄。
“公主......恕末将......”那统帅的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了,低头拱手,绕开了纳兰堇也一同离去。
纳兰堇看着他们,心中一阵的难受,不管他人如何劝阻都要追上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一半,她跟在统帅的身后,果然看见那统帅集结人前往了珠港。她不安心,叫青森带她一齐去,只叫她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就心满意足了。
可樊华顾忌她带病,不想叫她去的,可她就是倔脾气,说是不带她去,就要自己一人前往,也是拗不过她,只得大伙一同前往。
鹿化与她同骑一匹马,路上鹿化都能感到她整个人跟个汤婆子似的热乎,还时不时的东倒西歪,吓坏了大伙。
随着大部队走,他们发现,军队并非要进城,而是绕着城墙,一直到了一侧,似是叛军的大营。
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么?也不至于在大白天的行动罢,怕是与大影的出现有关。
果不其然,他们寻到了一个制高点,看见那统帅叫军队团团围住了叛军。余氏孽党能在珠港撑那么多日,也不过是全仗着大凉的大军才能如此。如今大凉停战生息,他们动作如此迅速的包围了叛军,怕是援军是赶不过來祝他们一臂之力了。
很显然,余氏只有两个选择,不若是战死那就是投降,反正他们沒有一点好处可以捞到的,除了能捞回自己的性命。
“他们会死的。”纳兰堇斜倚在鹿化的怀中,整个人软妹无力,可心还想着战场的情况。
樊华站在一侧,双手环抱,冷眼的看着叛军大营的动静,里边悄无声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不是有句老话么,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
未果多久,大影从叛军军营内出來了,手中的王剑璀璨夺目,正映着余氏领军的黑脸。听闻余氏的领军是余能,也算是余氏的直系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