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少年背上要害早为金人所伤,路上凭着一股血勇意志强撑至此。
此时松掉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
郭雪撕开少年上衣,见他浑身伤疤,背上有一个窟窿,该为枪矛所伤。
杨念慈急忙上前将秘制金疮药敷到少年伤口上,郭雪撕下自己的袖子为他包扎伤口。
少年无力地推了推郭雪:“军情十万火急……壮士不要管我。”
郭雪却不理他,反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与他双目对视,见他眼神慈和,虽然年龄看似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莫名却如同见到了家中叔父长辈一般。
不禁想起家中老母,怕只能来生尽孝了。
心头酸楚,脸上落下两行眼泪:“我、我叫王坚。”
郭雪道:“你是条好汉子,我却不能丢下你不管。”
他将密函交给杨念慈,道:“念慈,你将此物送给襄阳孟宗政。我留下为小英雄疗伤。到时我们在襄阳碰面。”
杨念慈接过密函,捉住一匹金人的战马,朝着襄阳方向一路扬尘而去。
郭雪环顾四周,此处没什么人烟,一条土路两侧是一片树林。
便把王坚抱起躲进树林深处,伸掌按在王坚心口,以真经疗伤篇的法门渡入真气。
王坚深受重伤,本已绝无幸存之理。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遇上了当世武功第一人。
郭雪以疗伤篇相救,又不惜损耗真气为他补足元气,将死的王坚竟然硬生生活了过来。
这一番渡气,郭雪也是累得不轻,更是折损了许多功力,本已经到了300开外的内功属性,硬生生跌落数十点,变成了270。
不过救回一条小英雄的年轻生命,郭雪却觉得很值。
区区一点内力,以后用功点,再练回来便是。
王坚失血过多,沉沉睡去。
郭雪怕他伤口再崩,也不敢挪动他,于是盘膝在一边调息,守着他。
郭雪许久不曾自己修炼内功,全靠加点。
此时他借机修炼九阳真经,抱元守一,进入内定。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被一丝动静从入定中唤醒。
却见天色蒙蒙亮,竟然已经过了一夜。
旁边的王坚嘴唇干裂,口中无意识地发出讨水的词。
郭雪将水囊里的清水一滴滴倒入他口中,王坚喝饱后又陷入沉睡,但脸色已经渐渐有些血色。
郭雪重新入定。
中途又几次从入定中醒来,给王坚喂水渡气。
如此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天。
这天夜里,忽听林外马蹄阵阵,如雷滚滚,听来似乎有万马奔腾从此经过。
王坚也从沉睡中惊醒,他初时尚有些迷糊,待几个呼吸便清醒过来,喊道:“不好!是金人的奇兵!快去通知枣阳守军!”
郭雪按住他的肩膀,道:“前日拙荆已将军情送去襄阳,此时枣阳当已有戒备。”
王坚缓过神,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郭雪。
再看自己浑身伤口都被包扎,知道是被这位异人所救,急忙伏地磕头,道:“小子王坚,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郭雪见他一边磕头,眼睛却时不时望向林外马蹄声处,知道他心忧战事。
一挥袖子,道:“我要替枣阳百姓谢过小英雄才是。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去枣阳看看罢!”
王坚感觉一股柔柔的气浪将自己托住,人便拜不下去。
接着后腰带一紧,人便腾空而起。
眼见自己飞起半空数丈,眼前一花,人已到了树林上空。
俯瞰的景色下,大片密林正不断向后退去。
王坚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起来:“你、你是神仙吗?”
郭雪哈哈一笑,提着王坚在枝叶上轻轻一踏,一步就是七八丈之远,果真若仙人御风一般。
朝着枣阳方向驰去。
却说日前孟宗政正在研读兵法,却听窗外响动,见到一位侠女站在窗外。
她将一件密函交给孟宗政,说是受了一位小兄弟生死所托,送完信后转身不见了踪影。
孟宗政接过密函,打开一看,里面却是金国完颜讹可率数万人马,何日从何处突发奇兵攻打枣阳的消息,顿时大惊。
再看字迹,却是自己世侄王坚所写。密函上血迹斑斑,人却不曾归来,孟宗政心头一震,不由一阵晕眩袭来。
原来王坚本是邓州人,其父王椿乃是孟宗政之父孟林旧部,与孟宗政系同至交战友。
后来与金军交战牺牲,留下孤儿寡母,孟宗政将其独子王坚抚养长大。
那王坚从小练习兵马,颇有乃父之风。
去年不告而别,竟孤身潜入金地,秘密查探金军动向。
如今至友遗孤却断在自己手中,孟宗政顿时心如刀绞,痛到难以呼吸。
豆大的眼泪砸在地面,孟宗政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