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瑚不想干活,更不想浪费时间,随便编了个理由。
说话之人看了江瑚名帖,也是明白了他的身份。
可这人却说道:“以往都是熄了烛火,从不用人守楼,今夜怎么?”
被这人问话,江瑚故作模样,拿书去看。
说话这人也机灵,当即明白,说道:“哦,我明白了,江兄是想夜半苦读,失敬失敬!”
“不若,江兄与我等打扫完书楼再来看书,毕竟我们不曾交钱进入学府,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唉……”江瑚暗自叹气,开口说道:“那这层我来负责,你们去上面吧。”
放下书本,站起身佯装动手打扫,目视这几人去了楼上。
等不见了人影,江瑚手一挥,楼内柔风拂来,带着丝丝水汽,洗去灰尘污渍,烛火吹熄,书本整齐归位。
又坐下,等到那几人打扫完走了,江瑚终于不再忍着。
“啊……”
捂着脑壳,头疼的厉害,用神识观察事物,要比眼睛看到的更多,一下子看到的东西太多太杂,难以消化。
缓了缓,江瑚忽然骂道:“人性虚伪,念过书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德行,我呸!”
之所以这样骂,是因为这半日时光,他以神识观察坦仓学府内的所有人,尤其是某些教书的先生,想从他们那里多知道关于圣德道界的东西。
可是,有一些教书先生的教学方式,江瑚实在不敢苟同,实在鄙夷。
比如,某些先生刚教完,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有学生问了一个奇怪问题。
可是,那先生不仅不思考,不回答,还让其他学生回答看看。
最后,没有人回答问题,那先生最后也不回答问题,反而从问题上找毛病,直接把问问题的学生整迷茫了。
还有,某些教书先生上课,抓不住学生犯错的关键点,不加以引导改正,反而总喜欢拿一些罪大恶极之人跟学生作比较,说一些废话,把学生贬得一文不值。
最后,这就导致学生以相同的态度,在某些方面用相同的方式对待其他人和事物,越发偏激。
而圣德道界的这些人,偏科最严重的就是,总喜欢拿不同行业的人和自己所在行业做比较,导致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职业歧视观点。
比如说,你一个教书的先生非要和菜市场卖菜的人比,而且还从文学方面和人家比,把人家卖菜的贬低的一分不值。
还有拿历史上著有名作的人和现在的车夫走足比,把车夫走足贬的也是一文不值。
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输出这样的观念,说什么你再不好好学习,你早晚变成那个卖菜的,甚至连菜都卖不上。
这话表面听上去没问题,找不出丝毫问题。
可你把卖菜这个行业往哪放?
类似的教学理念,导致学生也产生了同样的观点,对于某个行业,某个人的职业产生了歧视心理,态度越发严重。
自认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除了成为一个文采斐然的人,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就这样学,越学越没有目标,最后陷入迷惘!
类似的事情,这半日江瑚看得多了,虽不能说人人如此,但也是绝大部分先生,学子都一样。
只能说,人性、人心,寒人心!
“圣德道界之人,只奉儒教之学为圣,其余行业只为谋生和佐证自己所学之用,这样修学太偏激!”
江瑚喃喃自语,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进入坦仓城的时候,像那些铁匠铺、木匠铺……或是茶汤糕点铺子,光顾的人那么少了,反而那些个卖诗书字画,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光顾的人那么多。
就因为圣德道界这些读书人,不仅贬低其他行业的价值,更加歧视从事这些行业的人。
想想今天在大街上卖烧饼的那个大叔李阅。
恐怕不仅仅是这些先生,学子……就连厨子、铁匠、木匠等等行业内的人,不论是做什么行业的人,他们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职业。
要不是为了谋生,他们自己怕是根本不会去做这些行业,成为职业人。
“哼,我这是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这里人的思想也太固执,迂腐了!”
江瑚忍不住唏嘘,道:“也怪不得圣德道界之人只修学,却无人修道。”
“人人都歧视那些不再以读书为主,去从事其他行业,被视为无用的人,还怎么修道?”
“这道,还怎么修!”
想想圣德道界万千大道道法清晰突显,却无道韵。
就和这里的人一样,修学不修道,学的再好,却没有自己的韵味!
目光微微落在打开的书本上,心中反复思忖,却在书上看到一行小子。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嘶!”
猛地一吸气,江瑚自语道:“一地之人,不能代表整个圣德道界,或许只是这一地如此,人与人不同,心性不同,学府与学府之间也必定不同。”
“我只看到了圣德道界一隅之地的人,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人性的一隅之地,我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
被这句话一引,江瑚心中清明许多,自己连书还没看,更别说走万里路。
并不明白圣德道界是个怎样的世界,不该因一些人,偏激的自以为看到的就是。
随后,江瑚继续去把不认识的字给认识去,不敢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