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谭两人见殷汝成使了个地行之法钻到坚土之下,一想他是老鼠成精顿时莞尔一笑。
野庙外天雷滚滚,神威赫熠,雷鸣电闪,连环交落,打的暗夜中孤魂怨鬼天愁地惨,无处遁逃。
明钦对神雷玉府的所为虽是不以为然,也明白这是天庭的兵刑部司,五雷法神鬼皆忌,无人敢轻忽视之。万雷交作之下野庙不时便要化作焦土,难得殷汝成有地行神技可以躲避灾劫,自是求之不得。当即跟随着跃入,谭凝紫稍一迟疑,也紧随其后。
神雷玉府掌管雷劫,对于历尽艰苦希求仙道的修士来说,真是举之可使登天,捺之可使入地。便是再强梗自负也没必要拿一身修为开玩笑。
殷汝成这地行之法可是看家本领,后来开了灵慧,修炼起道术,对一己的长处分外精习,驱动灵力之时,浑身散发着淡淡金色,好像一把无往不利的尖锥潜遁起来恰似劈波斩浪一般。他先是向下深潜了百十丈,稍稍辨了下方向朝着万雷山遁去。
明、谭两人都放出神识观察外间的情状,只见乌云滚滚之间,露出些甲介之士,各持尖锥利凿,照着松间柏下,鬼影幢幢之处,不时的摇雷布闪,雷火到处,直炸得土石横飞,魈魅呜聿,夜空下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昏黑如死。凄怆的鬼气弥塞寰宇,直冲斗霄。
明钦皱眉道:“殷道兄,此间的阴鬼到底有何过犯,为何不发往冥府转生,任由神雷玉府滥施淫威,只怕不合于天道吧。”
殷汝成摇头道:“像公子这般遵信天道的仙界已是不多了。不瞒你说,如今的转轮之法大不如往时了。自古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打摩夷天出了个什么全真教主,甚是个无道暴君,这魔头能剖比干之心,忍绝屈原之首,贪残暴虐,旷古绝今。他为了竞雄称长,使了个猪胎狗胞之术,盗采天地元气,催生了一辈无因之胎。”
“怎么是个无因之胎”明钦暗暗称奇。
“你不听儒者说,人之初,性本善。是以凡人之生都有善根善念。著在阎罗籍,名登生死簿,何因何果,多少命禄,一一都有仙家算定。若是未录冥籍,便是偷生,仙家待之如同无知草木,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殷汝成顿了一顿,叹口气道:“更可叹的是天道好还,因果随缘而生,不增不减。这魔头坏事做尽,到了阳算耗尽,双腿一蹬呜呼了事,种下这许多恶因,却迟迟未得了结。魔头只以奴使万民为快,如今时移事易,后继者又以仙道太盛为忧,是以招揽了许多奸邪诡诈之徒,像什么灵感大王,如意真仙之流,一个喜欢吃童男童女,一个圈占了堕胎泉,于阴曹之外私设转生之衙,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
“再者老魔对摩夷天茶毒太甚,死伤不下几千万众,至今未能明正其罪,早成了一段公案。许多枉死之人因果难定,迟迟不得发付转轮,集聚在万雷山中,每到天阴雨湿,万鬼夜哭,不胜惨怛。天庭不但不予主持公道,反使神雷玉府雷火震慑,如此昏天,不亡何待”
明钦听闻天庭堕落这般可惊的境地,一时默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