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孔子是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其实并不准确。孔子的学问综合了往古以来的六艺之学,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即便儒这个名目也是早已有之的,大抵夏商之时掌管神教,勾通天人之间的是巫觋。周公制礼作乐、排摈了这些怪力乱神的成分,神道一变而为礼乐,主持礼仪的就成了一辈多才与艺的师儒。
杨朱则是老子的弟子,他的学说里很有道家的色彩。是以一个人再如此天姿卓绝,也难以凭空创设一种学问出来,文化总有一个承袭增损的过程,只是越往古代书籍传写不易,甚至远在没有文字的时候只能凭籍口耳相传的方式,后人便无从知道其师徒授受的详细情形。
孔子、杨朱都是如此,墨翟又何莫不然呢翟是指一种雉鸡,墨学又很有宗教色彩,从阐、截两教各得道之一体分庭抗礼的情形看来,无疑是得了通天教主的传承。
中夏流传的阴阳五行的论理向来称作玄学,和泰西蔚然大成的科学颇有短长抵牾,一般认为墨子遗经记载了许多机关、算学、物理、光学的智识比较富有科学色彩,可是到了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这一派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墨子主张兼张、非攻,常能为小国抵御大国侵伐,是以十分注意战守之法,他制造的守城器械是工圣鲁班都莫可奈何的。
后日泰西兵强天下,非其种者俱惨遭蹂躏,中夏亦莫能例外。其间强弱之势虽有种种根源,兵械之不如却是最明白不过的。
截教的传承本是极盛的,封神之战中实力之强远非阐教所能望其项背,阐教门人虽然斥之为左道旁门,交起手来却每每落败。然而截教终归于凋丧略尽,全因不识顺逆之数,局度狭小,遂遭到一切仙家势力及西方教的联合压制,虽说是天亡之,非战之罪,也颇有自取灭亡的因由,难以激起普遍的同情。
然而截教的师授法门毕竟是太元圣母的真传,本教虽然于封神一战土崩瓦解,墨子承其余意也曾和杨朱阐扬老子道德一样宣教于世间,及至始皇一统,两大显学即同告衰落、后继无人。
反是皇天鸿钧逃到希腊北部的奥林波斯山另立神庭,到了孙子宙斯神王血脉流入凡间渐具文明形态,后来虽经变乱,国破种亡难以血食。大道法门却被后人传承研习,几经周折竟然据科学之法创造出一套器物文明,比之仙家手段也不遑多让。
明钦昨晚听了万圣公主一番言辞,也觉得万圣龙王一家并没必死之罪,无非是强弱易势,时运不济罢了。眼见她领着一干妖兵和支登天对峙起来,不免有几分担忧。
阴阳五形之说在中夏宣扬的神乎其神,道、儒、阴阳各家全都借重于它,甚至医卜星相也推之为至高理论,揆其实质则从经验而来,甚至不如科学得之实证为深切著明。义和团饮符水、念咒文,自以为有神佛护佑,刀枪不入,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仙界广御三界,耳目应不算蔽塞,不知萧摇情为何要做出这等螳臂当车的举动,置之于极危险的境地。
支登天一声令下,两个缉查仗恃着枪械之利耀武扬威的冲了上来,手臂一长向着萧摇情捉去。
“恶徒敢尔。”
萧摇情柳眉微扬,银叉舞动恰似银蛇匹练倏往倏来灵动已极,两个缉查方觉眼前一花,肩背已被叉背抽个正着,哀呼一声跌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