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去疾带领一众黑衣人一拥而入,目光在卧房中一扫,面带讥嘲地道:“想不到鬼兄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物,死到临头还放不下你的小娘子。·”
卧房虽然甚是轩敞,却没有别的门路,兵燹宗人多势众,又有厉害火器,江家母女自是插翅难飞,便是鬼蜮客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阴兄,大家怎么说也是同道中人,我岳丈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怎么不讲信义,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鬼蜮客眼珠子乱转,寻思着脱身之法。
“鬼兄居然还知道信义两字,真是让阴某刮目相看。”
阴去疾仰天打个哈哈,脸色一沉,喝骂道:“你这种鸡鸣狗盗的下*流货色也好意思跟我谈什么信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废话少说,把百宝箱拿过来。”
“既然阴兄贪得无厌,恕俺难以从命。想要百宝箱,你倒是自己来取呀。”
鬼蜮客拍了拍怀中的百宝箱,有恃无恐的道。
“刀枪无眼,难道你不怕伤了她们两个。”阴去疾指着江家母女意存威胁。
鬼蜮客嘿然笑道:“有了这件东西,什么如花似玉的婆娘求不来。你稀罕她们,就自己留着吧。”
说着身影连闪,将江家母女推了出去,轰然一声撞破高处的琉璃窗,头也不回地去了。
江家母女毫无防备,料不到鬼蜮客拿到百宝箱后只顾自己逃生,完全置两人生死于不顾。幸好阴去疾留着她们还有用处。才没有胡乱开枪,加以戕害。
“二师兄。怎么办?”健硕青年凑到阴去疾身边请示。
鬼蜮客身法极快,且已逃之夭夭。再想围捉他就不太容易了。
“果然是个无耻鼠辈。”
阴去疾对鬼蜮客的作法倒不十分奇怪,两人本质上并无不同,换作是他同样会明哲保身。如果鬼蜮客甘愿受江家母女拖累和兵燹宗拼杀倒让他觉得意外了。
“可惜让他夺走了百宝箱,这笔账日后再算。先把她们抓起来,准备撤退。”
兵燹宗此来已经擒获了江老爷一家,总算不虚此行。刚才得到消息齐善正在调集郡兵包围馆驿,再耽搁一会儿可能就不好脱身了。
阴去疾知道鬼蜮客的本事,不知三五个弟子制得住的,眼下若去追讨百宝箱。说不定要因小失大。盘算已定,忽听外间传来两声惨叫,接着便是一连串惊怒叫骂之声,似乎遇到了劲敌。·
阴去疾留了几个弟兄在客厅看守江老爷,闻声脸色微变,摆手道:“大有,小畜,你俩看着他们母女。其余弟兄跟我出去看看。”
客厅的琉璃灯已经损毁,黑黢黢的没有多少光亮。只有几个兵燹宗弟子握着霰光灯照射出纵横交错的明光。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卧房中,江家护卫死伤遍地,除了断臂的狄千钧和就近保护江老爷的护卫已然没什么活口。而这些人都在兵燹宗的监视之中,稍有异动就会被开枪打死。照说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阴去疾出来一看,房中空空如也,却不见了江老爷的踪迹。两个看守他的弟兄全都七窍流血,倒地毙命。
“姓江的人呢?”
阴去疾勃然大怒。望着两个留在门外守望的弟子,目光直欲喷出火来。
“回禀二师兄。屋子里太过昏暗,我俩……也没看清楚。”黑衣人心头发虚,小心翼翼地道。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分头去找。”
阴去疾面色晦暗,没成想一个疏忽走失了关键人物,来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劫走江老爷,修为决不在鬼蜮客之下。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这种行径对他的计划无疑是一个重大打击。
“是。”
一众黑衣人面面相觑,重又按着分好的小队一个一个房间挨着搜寻开去。
…………
两个青面人是阴去疾的师弟,宗主阴其雷的亲传弟子,健硕的叫大有,瘦削的叫小畜,都随掌门姓阴,比黑衣人地位为高。
外间出了变故,两人不由提起几分小心。小畜站在门口观望了片刻,见一众黑衣人被阴去疾分派出去搜寻江老爷的踪迹,回转了过来,骂骂咧咧地道:“妈的,姓江的居然逃走了。”
江家母女闻言精神一振,四目相投,流露出掩抑不出的喜意。
“你俩得意什么,有我们哥俩在,就算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惹怒了我们,让你们娘俩阴曹地府继续作母女。”
阴小畜瞄见江家母女在一旁暗自庆幸,顿时恼羞成怒,捋起袖子就要动粗。
“别乱来。”
阴大有扯了他一把,沉声道:“姓江的跑了,这两人用处更大,呆会儿指定用得上。”
“想想我就来气。这臭婆娘竟敢把百宝箱交给姓鬼的,让咱们白忙活一场。·我得在她身上讨点利息。”
阴小畜身躯矮小,却喜欢江夫人这样的风韵美妇,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就想拽到怀中蹂躏一番。
“恶贼,放开我娘。”
江家母女花容失色,江水心情急生智,抓住阴小畜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你找死。”
阴小畜疼的脸容变形,揪住江水心乌云般的秀发伸手去掐她细嫩的脖颈。
“别弄死了她。”
阴大有眉头大皱,刚要上前拦阻,忽听得墙壁上传出卟的一声异响,他讶异的扭头望去,就见两只彤红的手掌从墙壁间穿了出来,抓住缺口往两边一撕,墙壁顿如一张单薄的白纸,破开一个尺余宽的大洞。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