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请啊。”
妇人引得符云鹄上前,在她背心推了一把,石门轱辘一声,迅阖上了。
石门有一尺来厚,缝隙比外间的铁门狭小的多,好在光影无孔不入,明钦见机的早,粘着符云鹄的衣襟溜了进去。
石室装潢的金碧辉煌,远非方才的小屋可比。房间里琳琅满目,摆满了金玉器玩。中央放着一张大床,上面铺了数层锦绣被褥,遮天鬼王四肢大张躺在上面,听到响动霍然坐了起来,抚了下须髯,打量着符云鹄出一阵嘶哑的大笑。
他穿了一件松软的棉袍,衣襟大开,露出满是赘肉的肚腩。
“参见大王。”
符云鹄惴惴不安地行了一礼,吞吞吐吐地道:“喻公子呢?”
遮天鬼王哑然失笑,从床上一跃而起,缓步走到符云鹄跟前,“小美人,你好生服侍本王,我就让你的喻公子加官晋爵,否则的话,我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大王您是西山鬼族的魁,你说让我们做你的鬼使,怎么能说了不算?”
符云鹄脸色微变,忍不住退了两步。
“哈哈……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让你做西山鬼族的王后,区区鬼使又算得了什么?良宵苦短,小美人,咱们还是快点上床歇息去吧,本王都已经等不及了。”
遮天鬼王搓了搓双手,奋力往符云鹄身上扑去。
符云鹄惊呼一声,脚下一划,居然避闪了开去。
“你懂得武功?”
遮天鬼王呆了一呆,目光中闪动着怀疑之色。
“我们符王寨的人世代习武,我可是武人境的修为,大王你不要逼我,否则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符云鹄拉开架式,却也似模似样。武人境指的是外家功夫,拳脚器械之类,内家功夫辅以道家的炼气法门,已经触摸到天人境的门径。
“好,好,原来还是一匹胭脂马,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遮天鬼王是鬼道真人的修为,他和独尊王、缪壮飞一度分庭相抗,自有过人之处。
遮天鬼王张开双臂扑击而上,脑门油光亮,显得分外狰狞。
符云鹄清叱一声,双臂蜿蜒灵动,宛如展翅欲飞的鸿鹄,骨节噼啪作响,遮天鬼王眼光一花,不觉扑了个空,耳听的啪啪两声,反而让她在面皮了抽了两记,声音好不响亮。
“有两下子。”
遮天鬼王揉着疼痛的脸皮,舔了舔嘴唇,大喝一声,猛冲而上。别看他身躯肥胖,动作却丝毫不慢,蒲葵般的大手好像两只铜钹,确有开碑裂石的力道。
符云鹄穿着宫裙,未免有些腾挪不便,一个避闪不及,遮天鬼王扯住她的衣袖,次剌一声撕扯下来,一截粉光致致的臂膀顿时裸露出来。
遮天鬼王哈哈大笑,将撕破的衣袖摔到地上,兴致勃勃攻了上去。
符云鹄似乎自知不是遮天鬼王的对手,仗着轻灵的身法在房间里往来穿梭,遮天鬼王有心作弄她,专挑她身上的衣裳下手,宫裙又甚是宽绰,不一刻就被遮天鬼王扯破好几处。
好在房间甚是空阔,符云鹄捞起房中的金玉器玩阻拦遮天鬼王的追击,耳听的噼啪作响,一会儿功夫就砸烂了好几个精巧的瓷瓶。
遮天鬼王脸色一黑,渐渐没了玩耍的兴致,“臭丫头,你往哪里逃?”
遮天鬼王闷吼一声,面上血气凝聚,喷出一口腥臊的浊气,两只手臂蓦然粗硕了一圈,好像两只巨大的蟹钳,伸展变化,可长可短,呼啸一声朝着符云鹄抓去。
他号称遮天鬼王,有道是只手遮天,他这双手臂确有过人之处,双臂摆动开来,整个房间都在他掌控之中,哪里还有符云鹄的藏躲之处。
符云鹄一个起跃,从床榻上翻了过去,遮天鬼王一掌拍在床褥上,差点将数层锦被拍烂了。巨大的床榻遮住了他的视线,遮天鬼王伸展大手,忽然抓住石床,将四四方方,重达四五百斤的石床拾芥一般举到高空。哈哈笑道:“你是逃不掉的。”
符云鹄躲在石床背后,这一下可难以遁形,遮天鬼王得意一笑,另一只手当即朝她头顶罩下。眼看符云鹄这回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见她手中明光一闪,蓦然闪现出一把数尺长的利剑,剑刃如同水晶一般清澄照眼,嗡鸣一声****而出,势如白虹贯日,又疾又准。
遮天鬼王惨叫一声,手掌被刺了个通透,凝聚不起法力,登时恢复如常。
“你到底是什么人?”
遮天鬼王心思猛省,这个符云鹄能在他掌底周旋许久,身上又藏着这样的神兵利器,哪里像是武人境的修为。
他虽然是西山鬼族的领,炎方地域广大,村落众多,他也不可能全都知道。但这个符王寨能调*教出符云鹄这等弟子,必然不是无名之地。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自然是取你狗命的人。”
符云鹄持剑在手,登时气质大变,整个人冲融闲雅,确有几分道行高手的风范,尽管衣衫残破,多少有些狼狈。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清亮的眼眸注视着遮天鬼王的举动,提防他突然反扑。
“放肆。本王要让你有来无回。”
遮天鬼王狂吼一声,浑身阴风鼓荡,黑气流溢,肥硕的身躯凭空拔高数尺,胁下树叉一般伸展出六条肌肉虬结的手臂,符云鹄只刺伤他一条手臂,现在又生出六条,带上原有的就是八条,比传说中的三头六臂还要多出两手。手心各拽着一段白骨,有头骨、臂骨、腿骨,看的人不寒而栗。
“给我死。”
遮天鬼王作起法来,顶上的两手各托着一颗骷髅头,孔窍中磷火飞动,黑烟滚滚,好像离弦之箭,猛恶难当,逼得符云鹄不敢近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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