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姑娘,这是你的车子吧。我来开吧,有位朋友想见见你。”
花紫玉打开车门,和阎鸣筝分头坐了进去。
阎鸣筝暗觉奇怪,“不知姑娘说的是什么人?”
“去了你就知道了。”
花紫玉坐进御座,调好罗盘,启动机阵,仙车轰鸣一声,缓缓开动。
“我和姑娘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救我?”
阎鸣筝出言试探,她和孔雀的关系不知锦绣宫是否知道。
“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呆会儿见了那位朋友,你就明白了。”
花紫玉和柔一笑,将仙车开上青石板道。锦绣夫人的住处就在辟水山庄,没有多少路程,花紫玉熟悉道路,拐了两个弯,在一片花园别墅外面停了下来。
“下车吧。”
花紫玉将仙车靠着围墙泊定,阎鸣筝被鹰长唳偷袭得手,受了内伤,未必能走得脱。花紫玉好像不知道她擒住花千簇的事,阎鸣筝不免有几分侥幸心理。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可恶的是明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让阎鸣筝对自己的智术大概挫败。
花紫玉引着阎鸣筝走进庄园,这时夕阳西下,已经有了暮意。不知不觉和四圣门的人斗了一天,阎鸣筝顿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庄园中青石垫道,道旁种着各色花卉,姹异嫣红,花香袭人。楼阁不过三两层,并不十分高矗,掩映在花树之中,透着几分清幽静谧的野趣。
花紫玉在前面带路,中途碰见不少年轻少女,笑语盈盈,和花紫玉打招呼。
转过一道圆拱门,眼前现出一片花园。
“阎姑娘,请——”
花紫玉领着阎鸣筝走到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推开房间笑道:“托我救你的人就在里面,姑娘自己进去吧。”
阎鸣筝怔了一怔,顿时心生警惕。花紫玉点头笑道:“我要向家师复命,就不奉陪了。”
说着欠了欠身,一溜烟的去了。
阎鸣筝镇定下来,一时也想不到谁会委托锦绣宫的人前去救她。况且时机这么凑巧,那人未免太过神通广大。
阎鸣筝微感踌蹰,却见一个青年公子从房里迎了出来,看到阎鸣筝喜动颜色,“筝妹,你没事吧。”
阎鸣筝大吃一惊,这人面阔口方,身形高大,虽不十分英俊,也有些强毅之气。居然是她避之惟恐不及的阎好勇。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阎好勇退开一步,肃手道:“进来说吧。”
阎鸣筝微一迟疑,两人的关系本来还过得去,阎鸣筝虽然不想见他,毕竟有兄妹关系,也不能深闭固拒,视若仇敌。
阎好勇将阎鸣筝让到房中,阖上房门,殷勤备致的道:“筝妹快坐,这次南来吃了不少苦头吧。”
阎鸣筝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设,还算清新雅致,扭身在旁边的红木坐椅坐定,奇怪道:“大哥何时和锦绣宫的人有来往?”
阎好勇和她隔桌而坐,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热茶,感叹道:“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不过锦绣宫和四圣门颇有扞格,锦绣夫人对为兄可是欢迎的很呢?”
阎鸣筝恍然而悟,天罗殿和四圣门积怨很深,锦绣宫又和四圣门处处作对,梦想取而代之。两家有共同的敌人,一南一北,自然有通诚合作的空间。
阎好勇原想破坏掉阎鸣筝和海刚雄的婚事,哪知阎鸣筝有所察觉,害怕他对海刚雄不利,托言旅行结婚,回去再举办婚礼。阎好勇得知消息,自然大为愤怒。他却不想善罢干休,一直追到檀江来。
“我听说四圣门派人四处追踪你们,害怕你出甚意外,特地赶了过来。正好锦绣宫掌握了四圣门的行踪,得知他们抓到了海刚雄,趁机要胁。我再才委托锦绣夫人派人相助。”
“原来如此。大哥有心了。”
阎鸣筝面上温柔浅笑,心中却知道阎好勇的话有些不尽不实。她和海刚雄离开海王城是很秘密的事,四圣门的人随后便大张旗鼓一路追击,阎鸣筝早就怀疑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但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断定必是阎好勇暗中指使。
“你我至亲兄妹,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阎好勇直勾勾地盯视着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
阎鸣筝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淡淡道:“四圣门的人对我们如此敌视,真是始料不及。等到救出海哥,我就回海王城。”
阎好勇板起面孔,怒气冲冲地道:“这个海刚雄真是徒有虚名,他也是堂堂一寨之主,居然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护不了。还差点连累你遭了四圣门的毒手。两家联姻虽是为了本门的千秋大业,父亲也未免太过忽视你的终身幸福,我看你们的婚事还是应该审慎一些,不可草率从事。”
类似的话阎鸣筝已经听过不少,其实海刚雄修为不弱,人又稳重诚笃,更兼有世显赫,也算不错的夫婿。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许多方面的确平庸了一些,好在婚姻并不是要挑选道德完人,圣人贤士的婚姻同样有中道仳离的。反而愚夫愚妇长相厮守的居多。
阎鸣筝轻柔一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不必多说,免得父亲对你有意见。”
阎好勇怔了一怔,他虽是长子,却不甚得阎不谷的欢心。平常没少受他的责骂,阎好勇对阎不谷也颇为畏惧,不过近几年他经营北海,颇有一些成绩,自以为羽毛丰满,可以不必处处看阎不谷脸色了。他敢于向阎鸣筝表白心事,也是这种心理的驱使。
但是阎不谷神通广大,不但天罗殿和造化门、神秀宫鼎足而三,阎不谷的修为也不在鸿蒙道人和秋焉如之下。他颇有雄略,当年反出四圣门自立门户,招揽了不少四圣门的老人,根基比造化门和神秀宫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