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我教重夺海市城,路北熊也未必理会。如果能抓住罗刹皇帝就好了。”
思来想去,洛咏言还是对未能抓住景深帝深表遗憾。若要牵制住路北熊,使其不能威胁到帝京,便须攻其所不得不救。显然海市城已经不是路北熊最为关注的地方,何况路北熊虽然还师,海市城尚有总督眠鹤镇守,金乌教能否攻下还是未知之数。
明钦道:“咱们还是先回罗刹海市吧,教中英才济济,说不定早就想好了对策。”
路北熊撤军定然也瞒不过金乌教的耳目,只不知三大护法会不会乘机夺回海市城。
明钦虽然想帮景深帝一把,但是金乌教势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本教方兴未艾,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此次事不凑巧,只抓住一个小青公主,我没能为你请功,你不会怪我吧。”
洛咏言引介明钦投入金乌教后,的确帮了她不少忙。但这回没有抓住景深帝,新文礼显然颇为失望,路北熊班师,形势紧迫,也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洛咏言害怕明钦心生不平,她也觉得脸上无光。她若知道明钦暗中和景深帝交易,恐怕会大失所望。
“咏言姐多虑了。既然我已经加入了金乌教,自然希望本教开创千秋伟业,此战本无功劳,谈何封赏。”
明钦说的倒不是假话,可惜金乌教先天不足,新文礼又非素具德望之人,注定要让他失望。新文礼本是修罗教的神师,因为在青+楼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被开革出教,新文礼才创立了罗刹鬼教。
此行虽然没有达到洛咏言的目的,至少帮卫振衣保住尊位,也算差强人意。
金乌教刚刚拿下饕餮城,一方面打击景深朝廷的残余势力,一方面和百姓约法三章,劫富济贫,倒有些革除弊政的新气象。
古来流民草寇稍知收拾人心的,也喜欢打着劫富济贫之类的旗号。天下大乱,百姓困苦,当然有分配不公的问题。‘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说的就是这种情景。劫富济贫虽然是分配不公的一种反动,方法却过于粗暴,只能造成新的不公。
再者生产能力不进步,财富不加增,单调整分配方式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贫者可以劫富,谁还去踏实劳动?最终的结果就是富变贫,贫更贫,造成举国上下的大萧条,大破坏。
金乌教邀买人心的手段仍是劫富济贫之类的做法,归根到底还是无办法,所以绝难长久。
但是贫民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全城上下皆对新文礼顶礼膜拜,誉之为万家生佛,似乎一夜之间,罗刹人拥有了某种神力,个个敲锣打鼓,慷慨激昂,整天都是聚众欢会。
洛咏言看到此番景象甚是振奋,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不由喜形于色。
“但愿本教千秋万世,家给人足,再没有饥饿苦痛。”
明钦笑道:“听说教主曾是修罗教神师,博学多才,不但通晓兵法,就连诗文、书法这些小道,皆属前古无人。”
洛咏言点头道:“教主神明天纵,自然无所不会,无所不通,我对诗文、书法不是太懂,读教主之词确实气魄雄伟,倾倒一世。”
明钦又道:“教主如此多才多艺,身边定然有不少读书人吧。”
“非也。”洛咏言摇头笑道:“腐儒只知闭门造车,不识时务。教主平生最讨厌读书人。”
“等一等。”
此去海市城尚有不少路程,洛咏言取出令牌,征用了一辆飞电车,载上明钦,飞驰出城。
路北熊得知三将军发动兵变,囚禁了罗刹皇帝,将海市城交给眠鹤之后,带着前锋万余人星夜驰归。
路北熊虽然离开海市城,金乌教摸不清具体情况,还不敢轻举妄动。
洛咏言和明钦赶回罗刹海市的时候,金乌教还按兵不动。三大护法日夜争论,决断不下。路北熊早就在千里之外。
卫振衣得知洛咏言赶回,不由喜动颜色。立即召她见面。
洛咏言路上见过路北熊的兵马,看得出人数不多,霹雳车也只有四五十辆。看来大队人马仍然留在海市城。
路北熊着急赶回饕餮城,是接到景深帝被囚的消息,走到半路,才知道金乌教举事,已经控制了饕餮城,凭区区万余人马自然难以济事。
“振衣,路北熊率众前往饕餮城,为什么不派人追击,也不趁机夺回海市城?”
洛咏言回到群山,方知三大护法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路北熊安然离去。实在让她大失所望。
卫振衣面露尴尬之色,轻咳一声道:“你先别急。帝京的情况怎么样了?”
三大护法在路北熊手里吃不了少苦头,这些天躲在群山中,粮食短缺,处境甚是艰难,可以说畏敌如虎,哪里还敢主动出击。
说起帝京局势,洛咏言精神一振,“老教主亲自坐镇,岂有不胜的道理。我教已经打破皇宫,招降了发动叛乱的孟、辛、白三将军。局势尽在掌握,但路北熊是三朝老臣,对罗刹皇帝忠心耿耿,手握精锐禁军,老教主放心不下,特命我前来敦促你们设法消灭路北熊的兵马。”
卫振衣苦笑道:“咏言,你不是不知道路北熊的厉害。他禁军中有霹雳车千辆,我教兵士虽然作战勇敢,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够相抗?”
洛咏言道:“话虽不错,但这是命令。我教新下饕餮城,立足未稳。若不牵制住路北熊大军,万一城中再生反复,多年辛苦岂不毁于一旦。”
“我这就召集众头领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