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松摆了摆手,道:“我于医道毫无涉猎,几位都是名医圣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二哥如何?”
“二爷肋骨挫裂,心肺稍有损伤,还略有些火气,但都不严重,他所用伤药只对外伤,但调养内里还需得重新下药。”
“我大哥呢?”
“大爷无甚毛病,只是心有积火,吃两副泻火的汤药,该能痊愈。”
少年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带着大夫回来娘亲房中,又叫上大哥二哥。
老夫人瞅这阵仗,还以为自己害了什么大病,脸色顿时奇差,阴沉的目光瞅着那仨郎中,只等着对方开口把自己说死。
“娘,咱有个事要给你说说。”武青松坐在床边,扯着妇人的手,笑道:“大夫说你没甚毛病,只是因着家里的变故,心神有损,却无药石可解,非得冲喜才好。”
许陆听着主子的话音刚落,便推了一把旁边的大夫。
那郎中也是个心思机灵的,笑容可掬地瞅着老夫人,言道:“确实如此,老夫人心神有损,此症非病,需得靠妙法才好解决,最好是喜事,续弦纳妾皆可,热热闹闹的办上一场,好叫人气喜气驱散心伤,当能痊愈的。”
“嗨,还以为咱遭了什么大病。”老夫人松了口气,瞅着身旁的三儿子,问道:“你爹才死,咱就办喜事,怕不得给人嚼舌头?”
“咱不是为了给娘冲喜吗?”武青松满脸严肃,瞅着两个哥哥:“我想咱爹在天有灵,该也能体谅咱这份孝心的。”
“老三说的对。”武青杉点头道:“娘,这事咱可得抓紧了办,你说呢?老二。”
“对对。”武二郎也紧忙点头应承:“只是,这冲喜的事,该落在谁身上?”
哥仨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武青松道:“大哥现在空弦,就给大哥张罗门亲事吧。”
武青柏生有子女两个,这段时日家中不谐,便将孩子送到亲戚家暂住了,只等着搬去那边大宅,再接回来。
武青松觉得二哥二嫂都是正当年的岁数,该是能再生养几个的,只差大哥武青杉没有子嗣,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续弦,好叫武家能开枝散叶。
“娘,你说呢?”武三郎瞅着身旁妇人。
“娘能有啥说法,你定就行。”老夫人嘴上这般说,但脸上带着迟疑,犹豫了一下,想着都是自己儿子,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可莫再弄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回来,那我怕不真得给气死了。”
“娘只管放心。”少年笑道:“这趟咱亲自把关,定给您老讨个顺心顺意的儿媳妇回来。”
说完,武青松亲自将三个大夫送到外面,并取了六百两银票当做诊金。
“今日多谢,往后咱家再有伤病,还要几位多多操心。”
三个大夫连忙推辞,却给老六硬将银票塞进怀里,唬道:“仙师下赐也敢推辞?回去抓了药,赶紧着人送过来,管好自己的嘴,莫要与人胡说乱道,给咱听见风声,有你们好看。”
送走大夫,武青松让许陆去找个媒婆过来,又叫来孙伊纯和杨芳,嘱咐道:“大哥续弦的事,便由你俩盯着,门户家世无所谓,只要好生养,贤惠孝顺便可。”
她俩嘴上虽然答应,但一回头,便去寻二嫂。
“我俩跟在三郎身边,往后怕是难得回来一次,这给大伯续弦的事,还得紧着二嫂的心意来。”
二嫂何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沉吟了片刻,便欣喜答道:“还是两个妹妹想的周到,咱都不曾与公婆相处过,若再由个难相处的妯娌,怕这日子还真是过不消停的。”
待老六领媒婆过来,便被武青松指给几个女眷。
杨芳瞅着随老六进来的那妇人,长的珠圆玉润,穿的花枝招展,脸上有喜气洋溢,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保媒拉纤的人,必得是夫妇和睦,子嗣繁茂的,媒婆被人叫做莲姨,丈夫在绸缎行做掌柜,两人育有七男二女,着实是个能生的。
莲姨进得屋来,瞅见那三个端坐的媳妇,便今日这桩买卖该是不好答对,需得小心谨慎着来。
三个妯娌各提了一个条件,杨芳说要体壮能生的,孙伊纯说要身家干净清白的,何氏则只求恭顺恬静,少生事端。
“既是与仙家联姻,那便是规矩再多也是应该。”莲姨微笑答对:“在这冠柳城里能配得上仙家的,就只有世家大族,那些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各个方面自然都是极出众的。”
“不要世家之人,只在小门小户里找听话乖顺,贤惠朴实的。”孙伊纯生硬的说道:“咱家底蕴不足,大伯又是个老实的,怕是降不住那些个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大小姐。”
这边忙着给武青杉说亲,另一边,武青松正与家人探讨家事。
虽然在家里排行最末,但少年却有着最大的话语权。
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武青柏入赘的身份去掉,这件事对于现如今的武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武青松打算亲自去武氏宗族将自己的二哥重新写会自家的族谱上。
另一件就是武家日后的生计,昨日去拜访王家时,段连胜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双溪村村正家的田产宅院都归武家所有。
再加上王家送的那处庄子,这两处每年的进项,该也足够支撑起武家的,毕竟武家人口也不多。
最后就是传承问题,少年取出这段时间来得到的武技功法,一股脑的摆在桌上。
武青杉与老夫人或许不懂这些书册的价值,但武青柏只一眼便清楚,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
那是世家之基,是一个家族能否繁茂鼎盛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