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伯的心情有点小复杂,他当然不会故意看小楼的笑话,在他心里,小楼相当于他的半个小徒弟,是自己人。
另一方面,他对小楼实在又些提防与戒备——公子对小楼也忒好了些吧,根深蒂固的事情,就因为小楼几句话就改变了!
酒坊说开就开了!
他不是为银子心疼,银子是小问题,小小的田庄酒坊能用多少银子?岐伯并没有看在眼里,至于这桩生意有多大赚头,见惯大手笔的他,也没当回事……
是事情的本身!
是公子的态度!
是小楼对公子的影响!
公子居然要开酒坊!还是与人合开的!
就连他这个算是了解情况的都惊落眼球,何况是别人?
所以沙栎的反应他理解,公子做的决定,没人敢置疑,更没人敢索要解释,但这个小楼确实是突然冒出来的,公子又严令不许查探他的家世来历——
公子身份尊贵,与这么个不知底细的少年来往,虽不妥,倒也在可控范围内,难得公子有兴致,当个逗趣的小东西没什么不好。
但这逗趣的乐子,能对公子有影响,就不好了,是他们所有下属不愿意看到的,万一他真是心怀叵测,故意接近公子的呢?
所以对于沙栎的行为,岐伯就默许了,理解并接受。
岐伯安坐一旁,稳如泰山,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也想看看小楼会有何反应。
荣娇其实是个和软性子,即便现在行事爽利了许多,一般情况下,她还是很不习惯咄咄逼人,也不喜欢别人这样待自己,沙栎这种看似无辜真诚,实则不怀好意的表现,是荣娇最不喜欢的。
于是她就轻轻地笑了,大大的黑眸不带情绪地看着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沙栎。好脾气回答道:“沙总管的用心我心领了,配方如何,你大可放心,我年纪小少不更事。以往与沙总管素不相识,你有几分相疑可以理解,不过,你家公子你总应该信得过,你觉得他是那种被无知小人信口雌黄几句话就能打动骗过的吗?他既选择了我。他的眼光与判断,你可以完全放心的。”
关于配方的种种,当初荣娇就与玄朗详细介绍过,玄朗有没有与他下面的管事人员交代过,与自己无关。
沙栎等人若是选择诚意询问,荣娇会直言相告或多做些解释,但对方用这种小算计,她是不会理会的。
“多谢小楼东家提醒,是我关心则乱了,我家公子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沙栎碰了一鼻子灰。听完他这番软中带硬的回复,心里悻然脸上却不露声色,一幅了然与心的欢喜模样,心底对荣娇的戒备又加深了几分,总觉得这小子牙尖嘴利,又会扯虎皮做大旗,拿公子压他,不怎么地道。
“既然蒙东家错爱,做了这酒庄总管事,自然是希望庄子上出息多。酒坊的酒,品质出众,供不应求,故此难免看重酒方。若由此言语间有冒犯之处,还请小楼东家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