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便简单得多,容成遇上了吴炯,听他口中说起‘阿伞’,寻思颇久,便跟了上去,远远吊着。他也不知道吴炯口中的‘阿伞’是否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大约是不晓得自己接下要去哪儿,又或是思亲心切。
容成便跟着吴炯留下的痕迹一路走了下来。
后来阿伞半途改道,容成却继续向南来到了白陵城,因着是东洲大门派出身,容成自然见过不少好东西,就留在了万宝阁做了没甚权利的朝奉,只是鉴定没甚大用的古玩。
这其中的一些事,容成不想小徒弟听了难过,就没有多说。
“遇上了一些麻烦,为师会解决的。”容成说道,那南乐扬毕竟阿伞儿时的好友,容成不想阿伞担忧,故而就隐瞒了下来。又问道:“你在东洲那边过得如何?”
“师父,徒儿此次过来,是想请你回无均门的。”阿伞说道,同时将她回到无均门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致都讲了一遍。
师徒两个都是报喜不报忧的,都是将好的说大些,坏事化小些,再化了了没说出口。
容成听到阿伞说起容阳已经扩招,如今几十年过去,也有几百弟子了,心中滋味难明。说不清是喜还是涩,但总是开心多一点。
“你做的是对的。”容成道,“我们死守着祖训不扩招,容阳最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剩下些什么。如今这般做也好,至少容阳留住了。师父老了。容阳的以后还要看你们。”
阿伞自然知道容成是老一辈的人,对祖训通常是死守着的,不是不会变通,是因为压根没有想过变通。如今见容成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个消息,也知他心底里是有些难受的,又听他如此说,阿伞开口道:“师父,你这话可说不对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容阳如今可真离不开你。若说到对容阳的了解,可没人能及得上你。有您看着我们我们才不会走歪。那群孩子可天天盼着您回去给他们讲讲容阳的风光往事。还说到时候一定要让你教教他们。”
容成一愣,“让我教教他们什么?”
“小师叔这么厉害,小师叔的师父一定更厉害,等容成师祖回来。一定要让他教我几招更厉害的。”阿伞学着容阳里那群小瓜娃子说道。
容成一笑。心里也涌起想见见那群孩子的意愿。
“师父。上阳功已经找回来了。”
“你说什么!?”容成激动道,那上阳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日没有个准音。他一辈子都放不下。
阿伞便将拿到上阳功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是如今容阳尚弱,要保住上阳功,就不能立即为师伯洗刷冤屈。”
容成眼睛红通通的,原以为没有希望了,这时忽然听到有机会为师兄洗雪沉冤,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己,“无事,反正都等了这么久,再等着日子也无妨。最重要的事,师兄终于有机会……”
男儿有泪不轻弹,容成哽咽,泣不成声,原本被凉透的伤心处被暖了一把,逼得那结了冰的生生化作了泪水。
忽地,容与擦了擦眼睛,一甩衣袖,恢复了常态,“有人来了。”
阿伞微微一想,道:“师父,我在这北洲行走,还多亏了身边有人照拂,我猜正是他们两人采药回来了。”
说起这个,容成记起自家徒弟连颗疗伤的丹药都没得吃,问过才知道那些东西都留在容阳里,容成拍了拍阿伞的肩膀,“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