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骑在马上,剩下的两个随从紧跟其后,右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男壮,周围跟着五十兵士四处分布,这番景象,真有些像首长检阅般让人激动,十五年府内的生活早已让他有无尽的郁闷,今日出城虽然让那么多的流民惊住,确也是见识了这个时代战争的残酷,多少人失去了家园,而这一小部分人幸运地被自己救下,那些想法不由让他雀跃,心中高兴,一巴掌就拍上马屁股,顺着人群向前疾奔而去。
两个随从登时吓得面无人色,作为府中的普通下人,不说天天能见到这位少爷,隔三差五地也是看的见,从印象中,可从来没有见过爷骑过马,眼见那骡马狂奔,吓得六神已经没了五神,撒腿就拼命跑起来,边跑边大叫:“快拦下惊马,快拦下!”
上面坐得什么人,谁都知道,听见后边的呼喊,顿时所有男壮争先恐后地围拢上来,根本没一个怕死的,要是谁能救得这大族公子的性命,可真是要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屁股被踢两脚的军汉子正在前方督促人群快走,听到后边响动,回头一看,马儿快速奔来,可马上的骑士确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那镇定的神色分明是人家公子纵情奔驰而已,可周围那么多的人围过来,马儿胆小,不想惊也会被这些人吓得惊起来,眼看马儿就要过来,顿时双脚踏地,两只有力的臂膀前伸,“哇呀呀”地大喝。
谢钰有些奇怪了,见所有人都跑过来,后边的两个随从声嘶力竭地吼叫,心里便知道是怕他摔落,正要勒紧缰绳,确见前方有个军汉子踏起马步,双臂前伸,看那架势,分明想以人身挡住这被人误以为受惊的马,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这人肯定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有此胆气,疾驰的马儿撞击力何止千斤,轻轻地擦上不死也伤,何况这看起来还有些干瘦的军士呢。
他本想让马停下,可看到对方那镇定的眼神,不由心中浮上念头,有心想试一试这人身手,便也不在控制速度,径直冲了过去。
军汉子满脸兴奋,只见马儿冲到眼前,双蹄高扬,那万钧之势就要结果他性命的时候,只见其双脚奋力蹬地,双臂前伸,大喝一声“停”,两只手掌就抓住了下踏的马蹄,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不忍观看,可那军汉子身形确凭空涨了尺长,关节爆响,那憋的通红脸色上满是毅然之色。
“撕~”周身的军服随着大力纷纷破碎,而洁白的钢牙张开,又是大喝:“落!”
骡马刚才本身不惊,不想被眼前这怪人接住了双蹄,确是受了些惊吓,那奔来的力道完全被肌肉狰狞的双臂接收,然后又在踏空的同时,蹄子失去支撑,马身已有些倾斜,军汉子纵深而起,就要去抱住马上的公子时。
“哈哈哈哈哈哈~~”谢钰如飞燕般轻盈地从马上腾空而起,潇洒地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双脚踏地,波澜不惊,而那矮小的骡马“噗通”就倒在地上,挣扎的站起来想要奔跑,早被人群压住:“喝~哈~嘿,别动,你娘的,别踩哥的蛋啊,哎呀~疼~”
军汉子眼见扑个空,借着冲力一直窜到谢钰的身旁抱拳笑道:“公子好俊的身手,倒叫这些人为你担心了。”
谢钰现在就差手摇把扇子了,那脱俗的气质,面含微笑地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其身上的军衣已然破烂不堪,但分明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见对方身手是何等卓绝了,不由赞叹道:“哪里,哪里,你的身手才叫好呢,敢问如何称呼,可有伤着!”
军汉子大声道:“小的马文彪,凉州人氏,自小替主家放马,有些蛮力,前些年凉国征战,失了营生,才南下充军。”
谢钰眼睛一亮,这军汉子生的瘦小,五官确也端正,自小放马,当是熟悉这马匹,又天生如此神力,可遇不可求啊,不由心生招揽之意道:“瞧你身手不错,可愿来谢家效力?”
军汉子心中一喜,确又有些懊恼地说道:“入军时和官长签了文书,恐怕........”
谢钰知道,军户隶属军府,入了户便世代为军,笑了笑道:“这都是小事,我只问你可愿意跟随我呢?”
马文彪岂能不知道谢家的权势,小小的军户在他们眼里可是说消就消的,要是能跟上这位爷,前途自然要比当个小兵强多了,赶紧跪地大声道:“马文彪愿意跟随公子!”
压住马的那些人和兵士一看这家伙抢了头彩,直接跟上了谢家公子,登时也不管马儿了,纷纷拥上来,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公子,您看,小的这肌肉,三拳打死老虎!”
“公子,公子,看看,俺是我们乡最能打的,反贼过来时,一拳打死一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