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华还得把这个小祖宗放进来。
熊宝一身湿漉漉的,在门口处还使力的抖抖毛,这才咧嘴呼呼直喘的进来,直接趴在了桌底下。
卢妈妈端着馒头和昨晚剩的白菜土豆进来,摆在桌上。
“你先吃吧。”
卢妈妈交代了一声,转身又去热猪食了。
待卢昌华吃的差不多了,卢妈妈才进来,来到脸盆架边,开始洗漱。
要说东北这时候,一家人就用一盆水洗脸,尤其是冬天。
现在进入四月份了,还好了些,有条件的会多烧点水,各洗各的,没条件的还是一盆水洗一家子。
为啥东北特别流行洗浴?就是这个原因。在家里洗脸都费劲,别说洗澡了。
卢昌华正吃着早饭,胡大贵嘴里嚼着馒头推门进来。
“昌华,才吃饭啊?!”
“你吃了吗?”
卢昌华问。
“嘿嘿,正吃着呢。”
这小子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我也吃好了,走吧。”
卢昌华起身抓起书包,把值班室的钥匙往包里一装,背上就走。
胡大贵赶紧起身跟着。
熊宝极度委屈,我还没吃呢,你自己就走了?!够意思吗?!
哼!
熊宝站起身,看看卢妈妈,又看看推门出去的卢昌华,左右为难。
卢妈妈笑骂了一句,“你还想占全了!”
就掰了块馒头递给它。
熊宝立马来了精神,一口叼住馒头,低头就往外跑,追着卢昌华去了。
四月的清晨还很凉,路边的草叶上吐露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一走一过,露水就打湿了鞋子和裤脚。
朝霞染红了东方的云层,水库值班室就在红霞之下,红墙红瓦被衬的鲜亮耀眼。
两人正走着,熊宝从后面一路小跑着追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馒头。
卢昌华停下脚步,等着它。
这条尾巴狗见状跑了过来,就在卢昌华的面前吞咽了馒头,而后欢蹦乱跳在前面带路。
到了值班室,太阳从云层里跃出,光芒万丈。
卢昌华打开了值班室的房门,把书包挂在了墙上。
两人来到岸边。
见岸边的冰层和积雪已经融化,水面的宽度有十四五米了。
水库中间的冰层还覆盖着部分积雪。
卢昌华招呼胡大贵,一起把铁皮船推下水。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船推进水里。
卢昌华率先跳进了船里。
“大贵,拿两把铁锹,还有冰穿,咱们上中间去凿冰,这样应该能化的快点。”
待胡大贵拿着工具回来,也跟着跳上船。
熊宝见状哪里肯独自留下,也吱吱叫着央求。
卢昌华无奈,只得把熊宝拉上船。
待停靠冰层边,从船上拉下一根绳子,把船桨绑在绳子上,扔在冰层上。
两人一狗小心翼翼的在冰层上走了一段,然后划定了一个范围,就开始用冰穿凿冰。
先凿出一个个或圆形或方形的冰窟窿。
这个工作把两人累成了狗。
他俩一上午打了十几个窟窿。
待日上三竿,太阳热度正浓。
冰面上出现了变化。
凿冰窟窿的地方很奇怪,周围没有融化,却在他们踩踏过的地方慢慢的融化出水来。
卢昌华和胡大贵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发现,他们用脚踩过的地方有些污泥,而正是有泥的地方融化的最快。
“走吧,咱俩白忙乎一上午,我有办法了,回去。”
“什么办法?”
胡大贵到现在还没喘匀呢。
“大坝上不是有很多浮土吗?”
“是啊。”
“装在船上,往冰上撒。”
“啊?这样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又跳上船,划到了岸边。
开始一筐一筐的往铁皮船上运土。
待装了小半船,这才又来到冰层的一侧。
两人就站在船上,用铁锹一锹一锹的往冰面上泼撒尘土。
很快,紧挨着水面五六米深的冰层就变得乌漆麻黑,看着脏兮兮的。
中午时分,卢妈妈来送饭,两人一狗都吃的畅快。
就在他们吃完饭,又休息了个把小时的功夫,那片黑漆漆的冰层就开始淌水了。
这会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两人顶着大太阳,在大坝上观望。
“你看,黑的地方已经融化了,咱们打窟窿的地方没啥变化。”
卢昌华指着远处的冰面说道。
“昌华,打冰窟窿也是伱让干的。”
胡大贵委屈的说道。
“是,咱知错能改么!以后就用泥土法,这招好使啊!”
“嗯,确实好使。”
胡大贵也点着头。
熊宝坐在大坝上,看着远处的冰面,一往情深的样子,好像也有它的功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