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上，张陆已经把手里的资料看完。录像里，可以看到在王仲义体开机之后，生化溶液不断升温。医生们似乎发现冷却系统没有正确工作，还没等他们采取措施，溶液已经沸腾，里面的大脑也失去了活性。下一幕就是门外的警卫冲了进来，把三名医生和刘铭按倒在地上。
不会是网络攻击。手术设备全部物理隔离，没有联网。按照义体手术程序，义体更换完成时，首先应当唤醒王仲，测试他的感官、机体各项功能是否正常运作，而不会直接联网。就算要启动联网，也会先打开防火墙。想攻破王仲的防火墙……梦里想想就行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人试过，无一例外地脑子都糊了。
张陆可以想象，蜂巢一定已经启动了对这三名医生和刘铭的调查。他们的电子脑数据将被反复调取查阅，银行流水、社会关系、通讯录、行程轨迹都将被反复核查。如果答案真的在这些人身上，今晚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另外一份张远浮空车爆炸的录像则简单得多，这是护送车辆上的记录仪从后方拍摄的。镜头里，张远的浮空车毫无征兆地化作一团火球。慢速回放之后，可以看得出整辆车是从内部爆炸。
张陆很清楚，张远讨厌浮空车。“在天上就是活靶子，装甲再厚，震也震死了。”这就是张远的评价。所以每当有重要事情发生，他都选择汽车。而且每次从家里出门，都是随机从车队里叫三辆车来接，等车来了再随便上一辆，连秘书赵良也不知道他会坐哪辆车走那条路来上班。
可张远那天就真的上了一辆浮空车。
“秘书……赵良也死于爆炸。如果是临时出行，只有赵良会跟他同乘一辆车。”
“自杀式袭击，赵良？他不是跟了张远十几年了么？”
“暂时没别的解释，蜂巢也很可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小佳在就好了，起码网络这些不用担心。电话也打不通，你看萧寒早上出门那小眼神。”
“研究院里苗球的事摆明是她做的。还特意把那个青钢下巴切了给我们看。治安部这次是损兵折将，三个支队长加四十五名镇暴队员。不管怎么样，方舟城的治安部长祁勋要卷铺盖走人了。”
“哼，他怕是出不了城了。陆氏那几架飞机可是直接从曙光城上空过来的，没联邦默许？糊弄鬼呢。”
川岸佳的失联让张陆尚怀有一丝希望，希望张远对此早有安排。还有c也联系不上，新闻上看到冰湖的人全军覆没，也许她和方舟生物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吧。能把自己和萧寒拖出景峰酒店的，也就是她了吧。
他需要尽快回蜂巢，见刘铭一面。现在，就看王睿出门钓鱼执法有没有什么成果了。
正在思索时，张陆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
“王协家闭门谢客了，他儿子王炳不能见我。”王睿声音急促。
“不能？不是不愿？”
“不能，王炳还透露消息，今天来找王协的还有不少人。但王协一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