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艳阳高高地照着,将明媚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感觉着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的舒适感觉,梅清只觉得从里到外,说不出的舒服。
穿了有些日子的官靴,踩在磨得有些麻纹的青砖上,很舒服;才从家人手中接过缰绳的红马,见了自己便亲切的将头在自己怀里轻轻拱着,很舒服;路边高大的老槐树,摇曳的枝条间还有知了没心没肺的叫着,很舒服。
当梅清迈进四组那幢有些阴暗的楼门,看着迎面的赵大有手中举着茶壶忘了向嘴中送,张着大口瞪着眼睛时,梅清都觉得额外的亲切。
“赵经历好啊!”梅清微笑着招呼,似乎披满全身的阳光还未曾消去。
“好……好……梅大人好。梅大人你……没事了?”赵大有急走几步上前,仔细打量着梅清,结结巴巴地问道。
昨天看着这位梅大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急病,怎么一夜就变得这么精神了,莫不是吃了仙丹不成?
“没事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倒是劳烦赵经历挂心了。”梅清一边与赵大有说着话,停下脚步问道:“对了,昨天梅清身体不适,不知是哪几位兄弟将梅清送回去的呢?今日梅清大好了,却是应该摆酒相谢呢。”
赵大有看了看梅清,果然气色大佳,心中疑虑尽去,也咧了嘴笑道:“咳,大人这么客气做什么,也就是我老赵和钱三他们几个。昨天我还说呢,梅大人不过一时有些不舒服,定无大事的。你看老赵我这眼睛准不准!”
说着,赵大有小眼睛骨碌碌转动,左右快速的打量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这才凑到梅清跟前小声说道:“梅大人,昨天属下在库中见您晕倒时,手边还有块砚台。听说您精于古玩鉴赏,是不是对那块砚台有意思?当时属下不明情况,未敢擅动,就又把那砚台放回去了。若你有意……”
“什么?是你放回去了?”梅清一惊,打断赵大有的话间问道:“你昨天到现在,身体觉得没事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
“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啊?老赵我这身体结实着呢,昨儿晚上还吃了四个大包子……怎么了,是不是老赵我放回去有什么不妥之处?梅大人有所不知,老赵我回来偷偷查了查案底,那块砚台,是六爷放进去的,时间也不算太长的样子。咱们干这个,得摸准了上边的心思。若现在就动了手脚,万一哪天六爷问起来,岂不麻烦。按老赵说,您要是真喜欢那物件,就先给下边透个话,等个一年半载,六爷估计也把这碴忘得差不多了,再随便弄个差不多的东西顶进去……”一边说着,赵大有一边发出嘿嘿的笑声,手中的茶壶跟着晃动起来,壶肚中的茶水也被摇晃着发动阵阵波响。
梅清心中惊疑不定,反复看了看赵大有,胖胖的脸上确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来,不由纳闷这家伙怎么拿了那砚反倒没事,就又追问一句道:“那砚可是又放入盒中了么?赵经历你拿着那砚,有什么感觉没有?”
赵大有连连点头道:“老赵办事当然是滴水不漏,连盒带砚,原样放回。要说感觉么……”他另一只手捻了捻旁伸的一撇胡子,想了想道:“就是摸着凉了巴叽的,不太得劲。石头蛋子,还能啥感觉了,莫不成还能象粉子胡同里娘儿们的奶子般摸着又软又滑不成?”
对于这位能把砚台的手感与窑姐儿的奶子联系起来的强人,梅清也是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古砚经言,上等佳砚手感细腻,所谓如美人面,如婴儿臀。如今赵经历再创新说,这个这个……果然大有新意。那砚台便先放在那里,不要动了吧。赵经历美意,梅清就谢过了。”
赵大有得了梅清夸奖,大嘴咧开,得意非常,心中更决定以后粉子胡同却是更应多去几趟,日后与这梅大人应对时,也才能多些材料,或能多得其另眼看待,亦未可知。
梅清安排已毕,回到自己房间,静坐细察,这才发现这处地方果然如钱三所言,修炼之士进了这楼,一身的修行便尽皆无用,一点法术也用不出来。
此处的禁阵,似乎整个隔绝了天地五行,因此虽然体内真元依然可以流转,但一旦离体,便再无转动的可能,自然什么法术也没有办法施展了。
虽然梅清修为大进,但这等阵法之类却是一无所知,因此也没有丝毫生了窥探之心来,倒是心念一沉,隐隐又感觉到了那块砚台的所在,果然是仍在老地方。只是其中变得浑沌一片,再没有了从前那种心神呼应的感觉。
想想也是有些好笑,自己前些天与那块砚台,便如与碧真心相感应一般联系,虽然不明砚中究竟有什么,但自己竟然和一块石头有他心通般的关系,真成了笑话了。
日间无事,晚来梅清回到家中,早早收拾休息,便在榻上打坐,等待碧真的消息。夜间月华满天,梅清恰当修行神霄雷法,采月华入体,绵绵汩汩,悠然会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
梅清如前夜般放出神念,又以如是观法相铺,果然不久便觉得神念一动,碧真神念已然缠绵其间。此次二次不似昨夜般激动,只是相融相洽,便如相拥于花前月下一般,无声间却大得灵犀之情。
好久梅清才意念相询道:“碧真你可还好么?”
“很好,就是有些……想你。你呢,还好么?”
“已经没事了。现在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