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之用,源自上古。只是上古炼器之法,与今不同;其实符丹鼎,本就是后世人衍化出来的,炼器之法自然也不例外。”
讲到这里,张十三看了梅清一眼,问道:“梅清,你自己修炼的功法,我虽然从来没问过,但也看得出与当世各门各派都不大相同,似是出于符丹鼎之外,大有兼擅两家之长的意味。虽然不知其所由来,但很象是上古修真之法呵。”
梅清听了忙道:“师傅法眼如炬,我修的这法门,其实是偶然得来的。”说罢,便将自己释注神霄雷法,后来在金丹被禁后强修这道法门的事讲了一遍,又把神宵雷法的口诀和功法,以及自己的修炼心得,都复述出来。
其实梅清早已经有心把自己的修炼明白讲出来,也好得师傅指点,强过自己暗中摸索。开始时他虽然拜师在张、苦二人门下,但心中难免还有些距离,自然不会全无保留。待得相处日久,见二位师傅悉心传授,这才死心踏地。只是张十三与苦大师也都没再问过他从前的修行之途,也不得说起。此次正好借这话题,便修炼的法门都说了出来。
张十三在听道“神霄雷法”时,便已经一惊,又听了梅清详细说了修炼的种种情况后,摇头叹息道:“原来如此,那神霄门当年独步天下,其修炼法门更是让人眼红,你有此机缘,洵是难得。当时我初见你时。见你手法,大似传说中梅花道人范文泰,还以为你与梅花门有什么渊源。却不想,竟然是出自神霄门下。”
“当年我天师教中张留孙,自立玄教。灭了神霄一门,抢得神霄雷法。只是毕竟功亏一篑。这神霄雷法,我也指点不得你。我看其中奥妙非常。大有上古修真法门之意,于当世却不一定合用。唉,其中之事,难说得清,也只得任其自然罢。”张十三说起这些。言语中大有萧瑟之意。
“师傅,难道上古修炼。与现在不同么?”梅清一再听张十三说上古之事,不由有些好奇。
“天地初判,人族方起之时,人性淳厚,天地元气也自然纯静充沛。因此修炼之人,修行极易,只需引气入体,指挥如意,自然神妙。只是后来,人心日渐复杂。元气也随之凌乱稀少。修真之士。这才不得不借助各类法门,或炼气。或凝丹,或施符,或炼器,总之是炼化提纯灵气,引为己用,已然是不得已的方法,渐落下乘。”
“到得后来,天地间灵气已然是越来越少,就算引之入体,提炼化用,也是颇有为难。丹鼎一派,由此而兴。其强调不由外取,全由内生的方法,其实乃是不得已。试想个人体内地这点元气,炼一百年才能有多少?但外境灵气日渐稀少,质量又越来越杂乱,丹鼎之兴,唉,实在是我辈修行之道,已然快到山穷水尽时的无奈之举了。”
“只看近几百年来,竟然再无飞升之人,虽然众说纷纭,或说因果之罪,或说玄教祸乱天下道门之罪,但天地间元气不足,是谁也避不过去的一个事实。”
说到这里,张十三也有些意兴阑珊,摇摇头说道:“你这神宵雷法,便有些象上古修炼的路子,既引气,又炼丹。不过能在现在元气不足的时候有这般进境,或是经高人改进过罢。你能同时修炼丹道,却驱气制符,两相随意,这修炼法门应该是关键所在了。”
梅清初学制符时,张十三便有心难为他,以为丹鼎中人施不得符。没想到梅清当时大大地震了张十三一把。现在想来,自然是这神霄雷法地功劳了。
“如此说来,是不是弟子炼器,也有些方便呢?”梅清想到此节,便有些兴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