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梅说到这里,有些伤感地道:“现在我也不清楚,我那次的经历,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有其事?若是梦,怎么会如此真实?若是真事,却为何我总也找不到那处所在呢?”
梅清想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道:“刘公子,不知你这些年来苦苦寻找,可曾发现过你当日出走时,自己所在的方位?”
刘梦梅点点头道:“虽然当时年纪小,我又吓得紧了,但这些年来四处找寻,我大致也知道了当时自己所行的方位。甚至在我摔倒前,那处坡顶一棵极高大的银杏树,也和我记忆中一点不差。只是从那银杏树所在山坡上下去,应该就是我摔晕倒的地方,只是一处极为幽深的山涧。四近里莫说梅花山谷,就是平坦一点的土地也没有半点。据我想来,莫非是那仙子救了我以后,带我到了别处地方?不然在那地方周边,我已经走了不知多少遍,是绝没有那样的山谷的。”
梅清听了点点头,这才慢慢地道:“此次刘公子出行,便是再次来寻找那梅谷所在么?”
刘梦梅面上泛起一丝红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几次我还想,是不是当年仙子告诉我要专心学业,因此在我学业未成之前,便不肯现身见我?去年我用功甚勤,乡试录在前茅,这番总算是对当年仙子之嘱有个交代了。\\\因此我便有些痴心妄想,这些天来,总想再到原来的地方转转。希望有奇迹或能出现。”
梅清听了笑着摇摇头道:“刘公子,我想你或是想得差了。当年那仙子鼓励你之语,乃是要你体会父母望子成龙之心,而非是纯指学业。若依我言。你若肯信仙子之言,便当再奋余勇,修身齐家,成就一番事业。或许离仙子之意差近。不然只这般空找下去,怕是难有结果。”
刘梦梅听了大不服气道:“梅公子之言差矣。若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由读书来由什么来?在下虽然年幼,但学业在这德安府也是三甲之列。若说胸中才学,也不敢妄自菲薄。若是兄台不信,尽可一试!”
梅清看刘梦梅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不由暗暗好笑。在梅清想来,这刘梦梅所言,倒是不假。只不过看这人似是个痴人,若是从此沉迷寻找神仙地事业中,看他也不象有仙缘的样子,倒是把一生浪费了,因此才欲点醒他一下。\\/\哪知道刘梦梅少年心性,不免有些争强的念头,听了梅清之言。便立时不服气地反驳了起来。
梅清没有说话。碧真却有些不满意,在梅清身后一个劲的撺辍他。要他杀杀这可恶少年地锐气。见梅清装作不理,立时便在神念中大发嗔音道:“坏阿清。你要不把这自大小子收拾老实了,我就不和你一起去找梅谷了!”
梅清只得苦笑了道:“刘公子说的什么话。在下连学都未进过,如何敢相试?不过天下学问,总还是万法归一,若公子有心,请教切磋,也还使得。”
刘梦梅少年心胜,听了毫不客气,立时便连连发问,与梅清盘诘起来。
初时刘梦梅还面有兴奋之色,跃跃欲试地想一展才学。结果不一会,便渐渐有些收敛。过不多久,脸色已经越来越白,最后垂头丧气,低了头嗒然若丧,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也不怪,梅清那是什么样的怪胎,只怕在修真界中这脑袋的记性也是属一属二地。\\\\只说过目不忘都是谦虚,一谈起某一章句来,往往引用数十古籍,将其中词句、出处、释诂、正误说得一清二楚,简直信手拈来,哪是刘梦梅这小孩能比得了的?
“梅兄果然大才,这番比试……却是我输了。”刘梦梅满面通红,费劲地小声说道:“不知道梅兄出自哪位高师门下,想来功名早有成就?”
梅清笑着摇摇头道:“我没有座师,也没有功名。”
“那却是为何?”刘梦梅诧异地道:“难道梅兄意不在此,欲效许由之行么?”“哪里,我自小痴呆”,梅清苦笑着摇摇头道:“人人皆以白痴视我,哪里还入得学、拜得师,又何由科举功名之路?”
“白……痴……?”刘梦梅目瞪口呆,随即面色红若鸡血,怒声道:“你这样还是白痴……那我……那世人都成什么了?我真心请教,兄台为何取笑于我?”
梅清苦笑道:“刘公子若是不信,我也无法。\\\\\只是我自小确是如此,虽然记性过人,却无法自主思考,直到成人之后,才忽然荃愈。因为承祖荫有个饭碗,也就没有再走科举之路。”
刘梦梅听了,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觉得大不好意思地道:“却是小弟唐突了。只是以兄大材,总是可惜些。”
梅清笑着摇头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说在下这点能为,放眼天下,算得了什么?就说刘兄如此年少,比之我当年不知强了多少了。”
刘梦梅听梅清相夸,面上又有几分激动,拉了梅清,又开始说起自己学业中的不明之处,倒是把梅清当成了老师一般。